“佛像?”
沈安歌湊上前去,她回想到南陽城主給人留下的印象便是深刻的佛門氣息。
這尊佛像是坐在方才劉圓照的位置上,嵌金塑身,挂着普度衆生的笑,佛像的眼睛半睜半閉,仿佛在窺視着世間的一切。
久視一會,那佛祖的笑就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詭谲感。
扶光擡眸,他漠然的目光似乎透過虛空看向了所藏匿的一切,僅僅一會便收回視線。
沈安歌的注意力都在那佛像上,并沒有注意到扶光,她發現佛像的手是反蓮手,手背相碰成合十狀。
沈安歌眯了眯眼,她手上已經握緊了符紙,“這拜的不是佛,是修羅。”
雙手掌心合十拜佛之相,反之,雙手手背合十,則拜的是修羅邪魔。
扶光思忖了下,覺得自己逮到個機會,他嬌怯地抱緊沈安歌,氣若遊絲的說:“夫人,我怕~這醜東西真瘆人。”
沈安歌淡然道:“那你閉眼。”
男人就是多事,煩礙她辦事效率。
扶光也不惱,樂于騷擾沈安歌:“我閉眼了誰幫你看幻術?”
這話也不假,扶光現下在沈安歌心裡挂着“嫌疑人”的名頭,但他的一手幻術卻實打實的在目前很有用。
沈安歌确實厲害,但是再天才的人也并非是全能。
術業有專攻,莫過如此。
沈安歌沒繼續理會扶光,隻要不理會,這家夥會自己消停。
她上前去觀察那尊佛像,這很有可能是城主府中的異常來源點。
詭異的是,那尊佛像在沈安歌靠近的時候眼睛居然動了一下,原先是目視遠方,現在居然是直勾勾的盯着沈安歌,飽含着貪婪的綠光。
無形的鋒芒乍然湧現而出。
沈安歌:“!”
她的反應迅速,一手提溜起扶光,一手打出符紙,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遠離佛像。
“破!”
“轟——”地一聲巨響。
爆破之後,煙霧瞬間彌漫開來。
沈安歌第一時間先将扶光護在身後。
利劍出鞘,沈安歌橫劍在生前,硬生生将面前的煙霧劈散。
方才還坐在城主位置上的佛像已經消失不見。
“幻術?不對。”剛才那一刻的殺氣并不是僞裝,對方在沈安歌的符紙即将打到身上的時候,在瞬息間轉移了。
手法很高,善于藏匿。
想到這一點讓沈安歌不由的凝重起來。
這并不是一個好信号。
沈安歌知道陳大根背後有人。
但是她現在沒有猜錯的話,陳大根從頭到尾,應該隻是一個連棋子都不算的炮灰。
或者換個詞,替身。
擺在衆人面前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
前世之所以沒有找到南陽之難始作俑者,原因應當是,通緝陳大根本來就是錯的。
“那人在剛才動用了幻陣,本體轉移走了。”扶光這話也算是證實了沈安歌的猜想。
他說完之後又像是虛脫了一般喘了幾下,順理成章的繼續賴沈安歌的身上。
“呵,不過是裝神弄鬼的鼠輩罷了。”沈安歌并不管扶光的那些小動作,她一手持劍,目光犀利地掃視四周。
敵在暗,她在明。
短暫的過招,也是對方在探查沈安歌的實力。
但現在也算是可以證實一點,對方忌憚沈安歌,選擇先進一步觀察。
扶光淺灰色的桃花眸漫不經心地掃視了某處。
就在這時,他說:“夫人,了解幻術嗎?”
沈安歌的思緒被打斷,她揚眉,聲音也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修真界内習幻術的算是少數,此術多用來蒙蔽五感,且在修成大成之前會有許多破綻和限制。”
就比如被人觸碰就不能展開,還有對于修為過高的人是無效的。
而且修習幻術需要很高的天賦限制。
不過有一點說出口,倒是提醒沈安歌了。
幻陣和幻術比起來唯一的區别就在于靈力。
陣是可以用靈力消耗來形成的。
沈安歌方才就察覺到莫名漲幅的靈氣濃度。
而幻陣,除了封閉陣中之人的五感之外,還有便是可以影響符咒法器。
這也便是為何沈安歌的追蹤符咒失效的原因。
當然這一切都是實力夠強便可随便破的。
沈安歌習慣在随便破的那一階段,可惜,現實并不是,她略微有些遲鈍了。
沈安歌心下有數後當即就化了個抵禦幻術的符咒給自己貼上。
她看了眼扶光,正在思忖要不要給他也加一個。
扶光輕輕擡眸,“我就不用了,這幻陣對我影響不大。”
這些對于扶光而言都是小兒科的程度,說難聽點,放他這那叫做不合格。
沈安歌聽着感覺不對,“那你不是早就知道哪裡有問題了?”
“嗯……也算吧。”
沈安歌:“……”
所以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擱那看戲了?
看她的戲。
沈安歌毫無波瀾的翡翠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