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一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随即起身走到宋祁面前,“撲通”一聲直接跪下:“這位哥哥,你能說出治療的法子,想必是會治我阿爺的傷,麻煩你救救我阿爺吧,我給你磕頭了。”說完,便不停地磕頭。
宋祁伸手将他拉起,“我并不是大夫,也不精通醫術,隻是知曉這個法子而已。”
“如果不按你說的法子治,我阿爺是不是有生命危險?”這孩子聰明伶俐,思路清晰,一下抓住重點。
宋祁點了點頭,正想安慰這孩子幾句,就聽到小男孩秦牧大聲喊着:“阿爺。”
秦大爺再次昏了過去,屋内頓時一片慌亂。
婦人方氏急忙撲到秦大爺身邊,顫抖着雙手去探他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這才稍微松了口氣。但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爹,您可不能有事啊!”
秦越也滿臉淚痕,他緊緊抓住宋祁的胳膊,“大哥哥,求求你幫忙想想法子救救我阿爺。”
宋祁眉頭緊皺,他知道情況危急,秦大爺的傷口不處理會引發身體發熱,敗血症等情況,再嚴重就危及生命。
他走過去看到秦大爺臉上不再慘白而是有點血色,便立馬伸手觸摸他得額頭,“他發熱了,情況比較危險,現在要盡快處理他的傷口,還要将他得體溫降下來。”
方氏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小哥,我們真不知道如何處理,拜托你幫忙救救他。”
“大哥哥,你就按照你說的法子來吧,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認,都感謝你。”秦越轉頭沖着他娘示意,讓她也表态。
“對,好賴我們都認,拜托了。”方氏接收到信息後,立馬并拉着兩個孩子給宋祁鞠了一躬。
宋祁側身躲過三人的行禮,“我沒有縫合的工具。”他身邊連勉強替代的工具都沒有。
“縫衣服的針線可以嗎?我這有。”方氏急忙說道,立刻從自己身上摸出一個布袋子,拿出針線。
谷小滿湊到宋祁耳邊,悄悄地說:“祁哥,我這有我姐給的酒精、退燒藥、消炎的阿莫西林和紗布,你就用針線試試吧,總比看着他繼續惡化好。這也許是秦阿爺活下去的唯一的機會了。”
他老姐擔心他途中感冒或者發生什麼意外,就把家裡急救箱的常用藥給他分了一半,恰好可以用得上。
宋祁點頭答應,他接過婦人手中的針線,對方氏說道:“嬸子,我盡力一試。”
方氏連忙道謝并詢問他們可以做些什麼。
得知需要準備幹淨的環境給秦大爺躺着,她帶着兩個孩子拿着笤帚和抹布轉身去收拾房間的床鋪了。
谷小滿将需要用的藥品都找了出來,先給秦大爺喂了一顆退燒藥,之後在宋祁的囑咐下将針線放在陶罐裡沸煮消毒,并燒些熱水備用。
待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宋祁把秦大爺抱到了隔壁卧房收拾好的床鋪上,簡陋的木闆床上面鋪着一層厚厚的稻草,屋裡還燒好了火堆,讓房間暖和了不少。
看得出來,秦大爺的兒媳和孫子在盡可能的為他創造幹淨舒适的環境。
宋祁輕輕地将秦大爺放在床上,給手術要用的刀具和患者傷口用酒精棉消毒,讓其他幾人抓住秦大爺的四肢,叮囑他們一定要穩住他,萬不可亂動。
他便開始用刀剔除腐肉,秦大爺因疼痛剛開始眉頭緊皺,額頭上瞬間滲出豆大的汗珠,随後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口中發出痛苦的低吟。
悶哼一聲過後,秦大爺睜開了眼睛,旁邊秦越瞧見後,趕忙安撫:“阿爺,别亂動,大哥哥在幫您處理傷口,馬上就好了哈。”
這孩子全程睜着眼盯着宋祁的動作,其實他内心也是非常擔心和害怕,但看到宋祁從容不迫地處理着傷口,他緊張的心情也漸漸舒緩了一些。
他娘親和弟弟都扭頭不忍直視,弟弟更是緊閉雙眼,雙手緊緊按住秦大爺的手臂,他不敢看眼前的場景,仿佛隻要不看,爺爺就不會那麼疼了。
谷小滿在經曆四個月的逃荒生活,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别和殘酷場景,這些對他來說雖是揪心,但相比之下也算是小兒科了。他在邊上有條不紊地幫着宋祁打下手。
宋祁見秦大爺已清醒并在極力控制自己,便加快手頭的動作,“小滿,把針線遞過來。” 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沒有絲毫慌亂,那聲音如同定海神針,讓周圍緊張的氣氛有了一絲穩定。
谷小滿聽到後,迅速拿起已經消毒好的針線遞給宋祁。
宋祁接過針線,再次看向衆人,提醒道:“接下來縫合傷口,大家還是要穩住,秦大爺盡量不要動。” 說完,他便開始專注于縫合。
他雖然從未做過縫合術,動作有些慢但很流暢,沒有專業的縫合針法,采用的是簡單的縫衣服的針法将傷口縫合好。
随着他一聲 “好了。” 衆人剛想松口氣,卻發現秦大爺再次暈了過去。
宋祁趕忙安慰衆人,“他應該是痛暈過去的,緩緩就能醒過來。”
随後轉頭看向婦人,“嬸子,麻煩你們幫忙煮些粥,阿爺醒來後需要補充體力。這一路奔波,大家也都累了,吃點熱粥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