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沉香登時慌了神,兩手在水中胡亂撲騰起來。
李懷安來不及多想,忙上前圈住她的腰,又分了隻手去探甬道口,察覺裡面并無異動後便如遊魚般帶着沉香鑽了進去,在和微面前直接沒入暗色裡。
兩人轉瞬便不見身影,和微神色一變,迅速拽着花榆也遊了進去。
四人剛一進來,甬道口便自動關閉,隻聽外頭“咚”的悶響了一聲,緊接着是兩隻鐵環“嗒嗒”敲擊在石門上的聲響。
不多時,什麼聲音也沒了,四下陷入一片寂靜,唯有前方有着薄薄微光。
和微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驚詫,裡面竟然完全不同于外面,沒有水,隻是一個看似再普通不過的山洞。
這能是地宮?
“唔咳咳…咳,我好了,李懷安,不用拍我了。”沉香捂着胸口用力呼了一口氣,總算是從快要窒息的狀态裡抽出神來,她輕彎着腰,還在調整呼吸。
李懷安停下替她撫背的動作,輕嗯一聲後四處打量起來。
“他們就在前面,直走,一會兒便能看見了。”花榆進來後還不忘理理衣袖,擺出平日那副慵懶得意的嬌媚姿态來,朝三人一擡下颌,示意他們可以跟自己分道揚镳了。
見她要飛身離開,和微忙扯住她胳膊,沉聲問:“你去哪兒?”
“與你無關啊,我任務完成了,你們剩下的事我又管不着。”花榆伸手拂去她的胳膊,眉頭卻蹙得緊,因為和微抓她用了蠻勁兒,她壓根掙不開。
花榆向來以鬼把戲混迹世間,來硬的不行,但來軟的、來巧的她還沒怕過誰。
無論是制香還是制毒制藥,若坊間會貼布告排名,她絕對能拔得頭籌。
早年間她要幹票大的,得把一個陽奉陰違、搜刮民脂民膏的官老爺抓住,都溜進官老爺的卧房了,誰成想還能被人識破身份給拿下。
兩手都被反剪在身後,還被人踹跪倒了,她都能用一個眼神勾得那下人心一晃,一晃的時間便足夠,香一撒,溜之大吉。
如今又遇到這種時候,花榆想也不想便抽手去探衣袖裡的東西。
和微眼疾手快,迅速擒過她兩手腕,步步緊逼直将她壓到石壁上怼着。
和微緊盯着她,“你騙我。”
花榆勾唇笑起來,柔柔看着她,道:“怎麼會呢?沈無他多在乎你啊,出了事便立馬托我來找你,啧,好一雙璧人啊。”
花榆說着,又掙了幾下,仍是沒掙動後,她氣極反笑,側頭去喊不遠處的兩人,“诶!你們說,沈無那塊玉是不是在我這兒?”
和微怔愣一瞬:“玉?”她扭頭也看向兩人,問道:“沈無的哪塊玉?”
李懷安将沉香從石階上扶起來,默了刻才道:“雕了并蒂蓮的那塊。”
和微聞言想了想,隻用單手锢住花榆,抽了隻手出來去摸胸襟——
“啊~她要殺我~”
花榆扯着嗓子喊的模樣又讓和微一愣,她蹙起眉頭,不解道:“你喊什麼?”
沉香兩人聞聲已經趕至和微身邊,尤其是李懷安,那道眼神跟要凍死她似的。
和微歪頭,眼裡滿是“不懂”,“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
沉香拉着李懷安的衣袖,小聲試探道:“你要殺她?”
和微:“……我殺她又做什麼?”
不待兩人出聲,和微又無語道:“胳膊肘往外拐,沈無真是白信你們了。”
“啊?”沉香睜大了眼,反應了會兒才道:“往外拐?六哥跟我們一塊兒的沒差,不過你……”
“看看,她這是急着拉幫結派呢。”花榆抿唇看着和微,眼裡還閃着晶瑩水花,“好生令人折服的本事啊~我早便說了,和微不簡單吧?”
李懷安兩人的視線還在自己身上忖度,和微閉了閉眼,實在沒忍住道:“閉嘴。”
她迅速從胸襟裡掏出一塊玉出來,在三人以為是什麼利器要戒備時将玉舉起來,在空中光明正大地晃了晃,“是這塊玉麼?”
并蒂蓮、翡翠荷葉,與花榆先前得的那塊絲毫不差。
“你……”花榆看着和微又将玉收了起來,不解道:“你怎麼會有這個?”
和微轉頭對上李懷安與沉香的視線,一句話解了三個人心中的疑惑,她道:“沈無先前對我說,他母妃甚是愛荷花,凡是母妃交給他的東西,他都要不分晝夜地仿制出來,做一百塊一千塊也樂在其中。”
“所以……”沈香将視線又移向花榆,“你們這兩塊都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和微輕哼一聲,“他可不舍得給旁人那塊真的,恐怕你這塊…”她盯着花榆,目光逼仄,“是他先前為了問你話給你的報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