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溶溶嗯了聲,道:“幾乎都是。”
“還有例外?”常景好停下翻閱畫卷的動作,不解的看向她。
“有一個而且——你手怎麼了?”
常溶溶的目光陡然落在她手背上。
傷痕輕淺,但起碼有數十道,縱橫交錯在一起,乍一看像樹枝拓影。
不待她回答,常溶溶便直瞪着對面某人,語調上揚卻不似問句。
“因為你?”
裴佑之呷茶的動作猛然一頓,他和常景好對上視線,半響,緩緩點了下頭。
“啪!”
常溶溶忽然一掌拍在桌上,将旁邊的冬景吓得一哆嗦。
“你怎麼做官的?連個人都護不住?”
“二姐姐,二姐姐,我沒事……”常景好艱難的擡手想拉她坐下,期間又給裴佑之遞了好幾個眼神。
裴佑之又向冬景遞了好幾個眼神。
“啊、啊!”冬景心領神會,忙接着剛才的話往下說:“有一個人不在畫上。”
三人漸漸平定下來,他道:“二位小姐府上的阿鯉。”
裴佑之若有所思道:“如此看來,阿鯉還真是他二人所害,隻是可惜她與阿央本是姐妹情深。”
“幸好阿姐不在,不然她一定很傷心。”常溶溶默了兩瞬才道。
裴佑之拂袖起身,對常景好招了下手,“走。”
常景好沒問一句,又靠着常溶溶說了幾句好話才起身跟他一起離開。
常溶溶不解,她扭頭看向還沒跟上的冬景,問:“什麼走?他們去哪兒?我怎麼沒明白?”
冬景悶頭答:“我也沒明白。”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往前走。
常景好歎了口氣,含沙射影道:“裴大人,您不是之前信誓旦旦說那畫是靠競拍定的麼?”
裴佑之平靜道:“隻能說,是他們在做戲。”
“你這查案的本事也不高啊,這都沒弄清楚,剛上任不久吧?”常景好不緊不慢超了他一步。
大理寺少卿裴佑之上任已一年有餘,與“不久”毫不挂鈎。
裴佑之吸了口冷氣,跟在她身後,點頭道:“确實,還沒摸清門道,不像三小姐适應的快。”
“因為我就是真的。”常景好回頭看了他一眼,先他一步跨進牢獄。
哀嚎呻.吟聲在耳邊缭繞。
兩人徑直走近最裡面一間牢房。
栅欄内有一人衣衫髒亂、滿頭雜草,正虛虛靠在牆面,一動不動。
裴佑之蹙眉,沒忍住問身後手下:“真給我弄死了?”
“回大人,沒死,隻不過他身子太弱,昏過去了。”
裴佑之了然,又問道:“審出什麼來沒有?”
“都在這兒了。”這厮從一旁案上拿了張帛紙過來,低頭遞給他。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墨迹,看得出趙畫師交代出不少。
裴佑之接過,細細看起來。
常景好見他把紙舉得老高,給他飛了幾個眼神還不理會,沒忍住喊:“低點兒不行麼?”
“我以為你這麼厲害看得見呢。”
常景好是五感超乎常人,但并不代表在某人的刻意遮掩下她還有透視術。
于是她咬牙低聲道:“信不信我去揭發你?”
“去哪兒?來我這兒揭發我?行啊,證據充足我倒也恭迎,多解決一案還能多攢點兒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