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旭把你帶走了?”
“正德門外攔住問了幾句話,想來也是皇上允許的,且是他分内之事,就沒和你說。”
“隻是說了幾句話?”
“嗯,我是從皇宮裡出來的,有些事他也不能刨根問底,當時我沒心思應付他,他看得出來,因此隻是問了幾句話就放我走了。”
“匡旭一定是為皇上做事的。”
“嗯,他眼裡隻有權位。”
“沈道是你殺的?”
稍稍沉默:“是,杜熙說的?”
“嗯,紅煙死了。”
“死了?”杜寒英很是震驚,“我沒找到她,想着這件事不好耽擱,所以自己做了,我不知她遇害。”
“幸好是你,換别人或許不會親自動手,那沈道也就死不了。”
“不過沈道好殺的很。”
李青棠擡眼往上看,打趣說:“杜公子會覺得殺人容易,真是又背您的高雅風度。”
“再高雅的風度也得先活命要緊。”
“有道理……小心腳下。回去先吃飯,吃過飯等師哥和随陽王殿下駕臨,我發現我一直被囚禁,隻要碰到事情,我一定是不露面的那個,且奉旨。”
“這樣也好,不容易被懷疑。”
“這樣也不好,許多事便做不成。”
“你想做什麼?”
“殺人。”
“我去,你留在府裡應付着府外那些人,要殺誰?我去。”
李青棠居然覺得這不失為一個辦法,且也是唯一的辦法,杜熙走不開,紅尾不能走,權衡之下杜寒英很合适。
李青棠:“宋祁,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人。”
公主府自從沒了藍管家飯菜也變得“小心翼翼”,廚房裡又換了人,李青棠平日裡不管公主府的瑣事,也不認識幾個人,端菜端飯端點心的一個個紮着腦袋,生怕搭上條命,說實話,發生了這樣的事,這些人一個個被衙門盤問之後還能留下來做事且做的有條不紊,李青棠打心眼底佩服。
不過杜寒英說的是這些人的身契一部分在宮裡,一部分在藍汀手裡,宮裡的不好說,藍汀手裡的眼下又放不了,都是公主府的契奴,想不盡心怕是也不敢,畢竟李青棠不是好欺的主,他們不蠢,一個兩個看着呢。
李青棠依舊不習慣被人伺候着吃飯,更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看着吃飯,她指着紅尾說:“往後你們先聽紅尾的,任何事都能找她,若是男房出了事,杜熙回來了找杜熙?”
李青棠問杜寒英的意見,杜寒英說:“杜熙或是我,誰在找誰,改日我再尋個管家來,你們若是覺得你們中有能勝任的,也可說出來,暫時是不能讓你們離開了,先這樣,等能走了,想走的公主會想辦法散了你們的身契。”
一聽能走,這些人倒是生出歡喜來,可有一些轉念之間又說:“回公主殿下,驸馬爺,奴婢不想走……”
“是啊……”
“是啊……”
咦!這倒奇怪了,還有不想走的。
李青棠本不欲開口,她實不擅長,杜寒英既然說了,又說會放他們離開,她安安穩穩坐着吃飯就好,不想扯出這麼些“官司”來。
“我這裡如今不是善處,将來如何未可知,你們留下不怕兇多吉少?”
“公主殿下,不敢隐瞞殿下,奴婢等在公主府做事,其實很是清閑,藍管家有他自己的事忙,奴婢們相處的還不錯,彼此幫襯着。從前以為公主是不好相與的主子,不想您是最良善的,驸馬也是,奴婢們不知貴人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奴婢們見二位主子鎮定如此,也沒太多害怕。”
另一個女使也說:“奴婢是宮裡出來的,侍奉過宮裡的貴人,沒有哪個君恩如山時還能與做奴婢的說說笑笑,至少到如今一切都好,往後的日子往後再說,說不定沒事呢。”
又有一個奴婢說:“是啊,再說了,曾經殿下要奴婢們擡頭做人,說天塌下來您先頂着,奴婢們不怕,您也給奴婢們一個表忠心的機會。”
看着跪了一圈的奴婢,李青棠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