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頃刻浮現出一處地方。
如果是那裡……
氣壓瞬間低落,陸翦離眼眸陰沉,不悅:“我有說是讓你們去找嗎?”
由于變臉太快,智腦那頭:“?”
他涼涼開口:“去三号室領罰。”
語畢智腦通訊中止,實驗室又歸于平靜。
怎麼辦,怎麼辦……
陸翦離雙手攥住頭發,強烈的焦急湧上心頭,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個決定可能使姜韫被别人奪走。
那個人不是趙寫塵這種沒有根基的蠢貨。
還有韫韫,她肯定讨厭他了,她會喜歡那個人嗎?
陸翦離從前看到趙寫塵被姜韫厭惡,暗感快意喜悅,可等到現在成為了被讨厭的一員,他卻完全接受不了了。
但他沒辦法,姜韫沒有一根情絲系在他身上,一根都沒有。
他如果不争,永遠隻能當一個見不得人的“朋友”,看着她畢業出去工作,見到形形色色的人,alpha、beta、omega……
如果在這些人裡遇到了喜歡的人,他看着他們相戀,結婚……
那他算什麼?
陸翦離無法想象。
他需要冷靜,從長計議,再想個辦法去彌補。
“陸翦離,你不想活了?!”
向來理性冷靜的女聲難掩怒火。
陸執夷帶着幾個穿着防護服的人疾步走來,看着地上散落的輸液管,捏了捏眉心,努力平息怒意後讓他們重新為陸翦離安置儀器。
透過屏幕,她眼睜睜看見這不省心的小子居然把輸液管扯落,若不是職業素養夠高,她多少要立刻沖過去逮住他教訓一頓。
陸翦離任由那些人重新在後頸布置,面容慘淡晦暗,一動不動仿佛受到了重創。
陸執夷用筆寫畫着什麼,擡眼映入眼簾的是陸翦離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更覺手癢。
她問:“不想分化了?”
陸翦離低垂着眼,沒有說話。
他從小就是這樣,心思深,做什麼決定都不告訴别人,偏偏每次闖出的禍能自己收拾好,讓人無法指摘。
趙稷覺得趙寫塵行事跋扈張揚,認為陸翦離做事進退有度,實則兩人半斤八兩,隻不過陸翦離比較會裝而已。
不過說真的,陸執夷頭回見到陸翦離表情失控的樣子,或許也不是,上次送他那個舍友回學校……
她心底有了猜測,詢問:“是你那個舍友?”
話落,陸執夷發現陸翦離的神情更陰郁了。
陸翦離冷笑一聲,眼尾嘲諷式的上揚:“又想勸我放棄?”
陸執夷挑眉:“我看不用,因為你失敗了。”
“不!”陸翦離矢口否認,臉色愈發蒼白,眼白中焦慮附加的紅血絲使戾氣凸顯,猙獰可怖。
“隻要她沒心有所屬,我就沒有失敗。”
是可以有挽回的餘地的。
陸執夷審視好像陷入某種癫狂中的弟弟,頗具洞察力的她笑了,覺得對方的思考與行為極具矛盾,不僅僅是他,據她了解,趙寫塵也是如此。
她将筆别在白色外套的口袋上,慢條斯理分析:“你喜歡她并且想要占有她,表面上隻要她人,實則想要謀得真心,可你得不到,所以不甘心。”
“世上哪來這麼多兩全的事?”
陸執夷唇角笑意漸收:“就好比母親當時選擇保你放棄了自己,同理,既然想要得到自己喜歡的,就不用糾結有沒有真心。”
“你,還有趙寫塵,既要又要,往往到最後什麼也沒有,觊觎那位小同學的人不少呢,錯失一步就可能損失所有,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先得到再說。”
陸翦離聲音幹澀:“你以為…我沒這樣做?”
陸執夷:“但遲了。”
陸翦離移開目光。
輸液管全部裝上,陸執夷邊查看邊道:“遲就遲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為分化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