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陸翦離眼瞳動了動,身體上的疼痛早就習以為常,“這麼多年了,早該放棄了。”
陸執夷動作稍緩。
沒有血色的軀體背後傷痕累累,入眼滿是術後痕迹,頻繁進行分化實驗使身體負荷,那是再多補藥都彌補不了的。
也造就他的體溫遠低于正常人。
陸執夷心情複雜,自陸翦離遠遠超過分化的最佳年齡,每個月都要進行三四天的手術,換血、輸入信息素誘導劑、腺體組織重構……多年來的疼痛難忍變成如今的波瀾不驚。
回想起專門醫治腺體疾病的院長說過的話,陸執夷說道:“不管怎樣,隻要有一絲可能,家裡都會幫你。”
“你和那些生病的人不一樣,與其說是腺體上的毛病,不如說…是心理上。”
陸翦離淡淡道:“是精神病吧。”
陸執夷:“你一定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陸翦離閉眼不理她。
陸執夷笑過後正色:“總之,你現在分化是首要任務。”
她看向尾頁的機密檔案:“這次的手術應該會有轉機。”
……
距離姜韫被關起來已經三天了。
第一天,她警惕加不可置信,住進了足足有八個寝室大的豪華套間,窗外就是後花園,據說這裡是謝爾的私産。
第二天,她嘗試要回自己的智腦被無情拒絕,最後申請到了每天上網三小時的權限,她沒網瘾都被逼出網瘾了……隻有失去才懂得上網的珍貴。
第三天,她徹底沉默了,因為烏泱泱的人進來,有服裝設計師,造型師……說要給她設計婚禮造型?!
有毛病?
姜韫第n次聯系謝爾,得到的都是管家千篇一律的回答。
“大人有事。”
“大人在忙。”
“大人……”
姜韫提出質疑:“這麼忙還想着結婚?”
管家嘴角微微上揚,不容一絲差錯:“為了和小姐的未來,再忙也是要抽出時間的。”
“……不用了,忙點好啊。”
姜韫努力控制表情,盡量不讓自己露出嫌惡,不太禮貌的迅速關門。
是的,她沒有出房門的權限,隻能每天跟石頭一樣讓侍從把管家找過來問話,像個傻子。
姜韫無所事事的去書房轉悠了幾圈,沒什麼想看的便出來了。
又跑去洗手間查看,很豪華很寬敞,還香的要命,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這幾天,她把整個房間的角角落落都看遍了,然而沒有半點收獲。
怪她,之前沒多看幾部越獄片,現在怎麼跑都不知道。
姜韫歎了口氣,低頭打量自己的穿着。
翡翠色連衣裙,質感上佳的布料舒适貼合,輕盈的不像話,哪怕是拿在手裡也沒什麼重量。
更衣室裡面的衣服數不勝數,就這兩天的功夫,謝爾人雖沒影,衣服首飾卻成堆的送,外加管家溜須拍馬,侍女奉承。
如果她真是看重這方面的人可能會覺得欣喜,但或許是樸素日子過慣了,俗稱山豬吃不了細糠,隻覺得被無形中束縛,而且莫名有種角色扮演的拘束,特别是這布料極薄,感覺不小心就會弄破……
留到最後的隻剩下不安,現在還要被逼婚。
想到這裡,姜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不想和他們扯上關系,特别是婚姻,一想到自己永遠會被囚困在這裡,簡直跟噩夢一樣可怕。
姜韫屈膝坐在床上,内心的無力愈發強烈,擡頭看向窗外,藍天依舊,一派美好的景象。
好想回家……
結束完會議,謝爾回到獨立辦公室。
他定定看着前方,眸色漸漸晦暗。
綠色很适合她。
透過屏幕,他看見坐在床上無所事事的少女。
極襯膚色的裙身勾勒出良好曲線,烏黑濃密的長發乖巧垂落至胸前,像春天破土的新綠,散發着無限生命力。
這株綠芽此刻被收放在精緻的水晶器皿内,隻供一人觀賞。
回憶管家彙報給自己的内容,謝爾又覺得好笑。
他這幾天是真忙,統帥把針對新型變異種的alpha特殊訓練扔給他辦,看似美差,實則裡面全部都是那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光是盤根錯節的關系網就讓人頭疼了。
所謂擇優錄取,不過說出去好聽而已,第一批名額早就被世家瓜分了個幹淨,年齡超過是小問題,要點臉的就送了一個,不要臉的恨不得把出五服的親戚也送過來。
他懶得廢話,直接挑明隻能送一個過來,訓練營不是垃圾回收站,多餘的遣送回家,總結就是得罪人的差事。
謝爾揉了揉發緊的額角,他已經兩天沒合過眼了。
趙執禮那句話倒是沒說錯。
世家豪族的存在跟寄生蟲沒什麼區别,一味篡奪宿主養分,絲毫沒有反哺之心,等真正大難臨頭,發現擺脫不了陷入衰敗的宿主後又急了,到處推卸責任。
他眼中劃過嘲諷,如今兩難的局面咎由自取罷了。
加急通訊突然響起,思維被打斷,謝爾皺眉接通:“什麼事?”
“……将軍,趙寫塵和布魯克家的打起來了。”
謝爾愣了下:“奧斯頓?”
副官:“不是奧斯頓,您忘了…是布魯克家養在外面的那個小的,同輩裡除了奧斯頓,隻有他是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