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弘珏這才松開小黑的脖子,上前攬住了绫硯珂的,她擡手指了指馬廄裡一身皮毛烏黑發亮的黑馬,再不輕不重地朝绫硯珂心口錘上一拳。
“平成這樣……小珂你光吃肉不長啊。”
淩硯珂雙頰爆紅。
木弘珏混不吝一笑:“本王可是将小白都賞給你了,别再惦記本王的小黑的,嗯?”
绫硯珂低着頭,悶聲道:“是,将軍。”
“咱們小珂真乖。”木弘珏咧開臉笑,揉揉绫硯珂的頭牽着缰繩拉着小黑往馬廄外走,“這些馬糞就辛苦你和姐妹們了,加油。”
“是,将軍。”
甯王殿下牽着缰繩,一路走到驿站門口。
她讓馬站在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自行走上前去。
驿站門口一衆州牧派遣來的護衛隊抱拳向甯王行禮。
為首者道:“百姓太過好奇天家威嚴,恐沖撞了殿下,若無州牧大人引路,殿下一人還是莫要沖撞便是。”
還是和昨天一樣的話術。
“行。”
木弘珏一句話也不說,兀自遠離大門。
護衛們抱拳:“多謝殿下|體諒。”
“不必。”木弘珏站在紅鬃烈馬身邊。
“你們謝太早了。”
說罷,她翻身上馬,自腰間取出亢龍锏。亢龍锏方形四棱,堅硬的前尖折射着陽光,透着陣陣寒意。
她沒有擡起亢龍锏,隻是随意放在身側,漫不經心道:“本王最擅長使用亢龍锏在敵軍中殺進殺出,領隊大人可要一試?”
她輕輕一笑,這一笑扯動臉上的傷疤,讓她的笑容都帶了些許邪性,也帶上了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人抹不掉的血腥氣。
遙遠的京都,輪椅上的太子殿下望向北方。
禮部尚書說話稍稍停頓。
木婉言沒收回視線,隻是擡手:“繼續。”
禮部尚書低眉順眼繼續說着大婚事宜,尹淩湊到木婉言另一側,低聲道:“殿下,按照之前傳來的消息,甯王應該就在今日行動。咱們的人都混在人群裡等着甯王出手。”
說完尹淩站直身子,為太子和尚書都倒了一杯茶。
木婉言道:“柳大人說了這麼多,渴了吧?”
“殿下客氣了,這是臣應盡之責。”禮部尚書道。
“孤的婚事勞煩各位大人費心了。”
“殿下哪裡的話,殿下的婚事難得,能為此籌辦是臣等三生有幸,何談費心。”
木婉言沒再說話,繼續望向北方。
河神真會挑選日子,娶親的日子竟然與太子的婚事撞在了一起。
護衛們面面相觑半晌,終于還是為甯王殿下讓了路,甯王淡淡一笑,輕輕夾了下馬腹,小黑慢悠悠走出驿站。
“多謝各位體諒。”
就在甯王與馬即将踏出驿站時,驿站内又沖出十來個勁裝打扮手持長锏的人。
護衛們驚訝地瞪大雙眼。
她們眼睜睜看着這十來個甯王殿下的親衛隊嘴上喊着什麼“誓死追随将軍”“将軍所指之處,吾等長锏攻擊方向”之類的話,就烏泱泱地頗為熱血地趁着一衆護衛瞠目結舌未及反應之時,也跟着甯王沖出了驿站。
這些人闖出驿站後不忘整理一番儀容儀表,而後轉身朝着護衛們抱拳:“勞各位姐妹體諒,大恩不言謝哈。”
說着扭頭跟着馬上的甯王殿下一起離去。
餘下護衛各個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張着嘴巴半晌說不出來話。
就在她們愣神之際,甯王殿下遠去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叫:
“大膽!你在幹什麼!”
“不好!”護衛長一算這日子,當即驚慌失措地往尖叫聲響起的地方跑去,“快!保護甯王殿下!”
護衛們倉皇奔往驿站旁的小道,穿過這個小巷,豁然開朗之後來到熙熙攘攘的長街。
幾日後便是河神娶親,按照原計劃河神新婿應當坐在花車上遊街,接受景州百姓的祝福,如此實行三天後河神新婿全身受束縛,坐在鮮花鋪就的竹筏上投向坤江支流颍河,進入河神大人的懷抱。
照日期,今天便是遊街第一日,但是甯王殿下卻突兀到來,景州州牧沒有告知民衆此事,而是提前通知民衆按照河神指示,娶親日後延,遊街同樣延期。
本來甯王殿下沖上長街也應該不會看到什麼異樣的,頂多會看到百姓較為樂呵的神情。
然而當甯王奔出小巷,正準備下馬之際,一個周身幕籬的人撲将到紅鬃烈馬跟前。
“官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