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視線轉瞬落回起身走到面前的他身上,拉住我編的草,撅嘴盯着他,“這麼說我,你開竅了呗?”故意裝生氣。
他下垂的眼轉到我臉上,随之朝我正身。
“我這般長相”他漸漸俯下身,含笑言語間看得我有點疑惑,随即他摸我的頭,輕聲活躍地笑道:“開不開竅,又如何?”
“??啊?”
他不咋多說自個兒好看,每回說都加深好看的事實,但我沒想到他會冷不丁這樣說,愣不曉得說啥子。愣住的眼光随他到左邊,他摸着我半邊腦袋,伴随輕松的輕笑坐下。
“瓜兮兮的~”
我看他不止開竅,還開了大竅!
“哼!”我氣鼓鼓看前面,“你不瓜!壞!”
“我瓜,我壞。”他像順毛似的摸摸我的頭,“乖乖,莫氣嘞~”
這種安心的感覺讓我很舒服,我本就不大的氣消了下去,哼哼着撇嘴。
聽聲瞥他把打開的油紙包拿到我腿上,瞬間收回的目光看他手拿起一塊米花糖,送到我嘴邊,“晚些該不好吃嘞,乖。”
好吃的和柔和的語調起到雙重作用,我默默張嘴咬了下去。
咀嚼着,聽到他說:“發辮莫得編好嘞,你先自個兒拿,哥哥等等再喂你。”
嚼嚼嚼,默默擡手捏。
又被摸頭。
“好乖。”他笑着将左手從我眼前移回去。
米花糖感覺比上回更好吃,酥酥脆脆,花香似乎更濃了些,也更清新,掉到手上的渣子還摻了花瓣。
我吃了幾口,嘴角翹着下不來。順着餘光看見,伸手要喂他,“好吃!”
腦袋被突然扶了下,緊接着聽他說:“馬上好嘞,等一等。”
“嗚哦。” 拿回來又咬了一口。
聽到他說“好嘞。”我朝右往他身邊靠,朝他擡眼,把米花糖送他嘴邊,“吃啊。”
他也伴着笑,低頭咬了下去。
脆聲在他雙唇閉合時斷開,輕輕的咀嚼幾乎看不出來,好像隻是對我笑。在我背後的手摸上我的頭,回應我的笑。
他吃得也蠻開心,我想康平、林芝他們也該吃吃看,然後還想到了小苗。
順着小苗突然想起林芝說的話,我微微側了下頭,“你咋曉得我沒去找小苗?還去那裡找我。”
“謝叔叔來送酒,問我你這兩日咋莫得去,是不是和她女兒不高興嘞。”看似怪我的眼神含着笑,我看得出他無奈。也意外叔叔會問,“咋沒想到他呢!”
“虧得你莫得想到,不然我咋能找你?”這是真怪我嘞。我沖他笑着糊弄,馬上轉移話題:“那你咋想找到我的?”
他眼裡的疲憊愈發明顯,也很無奈地歎了口氣,點了點我鼻尖,“送走叔叔,我擔心你有撒子不妥不說,便想去醫館問你,但莫得找到你,就和康平、宴生去南街。”
我吸了吸鼻子,疑惑地擡了下頭,“你咋曉得我去找那個王八蛋了?”
他對我溫柔含笑,手指理了下我的碎發,“我又不是神仙,咋會曉得?一路打聽好幾人,好久才打聽到一個發辮系兩色花繩的小姑娘去那裡。”緩緩歎息,眼光逐漸向我前面,朝一邊看,“幸虧你中意俏皮的,不然啊,哪裡找得見。”
越來越想緊緊靠着他,也這麼做了。
“辛苦了,哥哥真好。”
“不辛苦。”他撫摸着我的肩,慢慢安撫着,“你為了親人,我也是啊。人回來便安心嘞。”
而我并沒這麼安心。盡管說服自個兒那樣的做法穩妥,可心底隐隐有些不确定,準确地說,是不願面對的心思。
“之前顧着你聽見不高興,你要是惦記小秀,明兒讓康平帶她來家裡?”
“不要!”為了轉移話題,讓自個兒有個準确的答案,我輕輕叫他,“哥哥。”
他攬着我的肩,輕柔地拍。
“哥哥在。”上邊流下的熱伴随溫柔:“咋嘞?”
“幺妹她們是不是有别的選擇?”我微微抵着他身邊,側過頭,“比如,給她們點錢,是不是也能做點生意?哪怕編竹籃呢?”
哥哥的神情逐漸顯出認真,依舊對我含笑,柔聲說道:“兩個女子在外頭免不得遭人惦記,有一去處也是好事。”肩頭的手移到我腦袋撫摸,他柔聲道:“送回家說不準再被賣,為她們尋一穩妥的去處,要是遭了惦記,也不能白白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