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上，而我轉身走向本打工人的歸路。

跑到食來客門前，推開了門，快步跑了進去。

常順停下收拾碗筷的動作，轉頭看了一眼氣喘籲籲的我，然後繼續收拾碗筷。

我喘了一會兒，看着沒活找活的常順，很想跟他說，要不把我的活幹了吧。

但完全不可能。

老闆沒說給我吃的，他當然不敢給我吃的。我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拿，但是吧，可能是有被他影響到，不知道怎麼說。

嚴重懷疑他一開始肯定被管得很慘，不然怎麼可能老闆稍微一嚴肅他就蔫了。狗腿得很。

“老闆，中午好。”我笑眯眯地說。

我往後廚裡頭走，老闆停下了正在洗菜的手，轉頭看向了我。

我從櫃子拿出一個茶碗，在身前晃了晃，“倒點水喝。嘿嘿。”

看老闆終于繼續開始她的工作，我莫名松了口氣。幸虧沒有連水都不讓喝，水都不讓喝，那這活兒真沒法幹了。

連續喝了好幾碗水後，我放過了被我握了很久的小茶碗。

我到後廚拎起水桶，然後活力還算充沛地出了食來客，而後就聽到了一陣麻利的腳步聲。

“喝多水，也不怕尿嘞。”

有些呆滞地看他，覺得還是把他想得太文明了。

我提着水桶往前走，沒有理他的話。

常順笑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我動作扭捏地放下水桶，把水桶拖進溪流灌水。

“蛤……”他沒有憋住，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就曉得！哈哈哈！”

我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隻留給了他一個不太潇灑的背影，和一句話：“幫我把水桶拎回去，明天我替你！”

…

我一身輕松地走出茅房，狼狽地跑回飯館。

常順看到我，對我說：“老闆讓你拾掇淨了。”說完後，目光看向後廚。

我會意點頭，拿着掃把走去後廚。

終于收拾幹淨地上的廚餘垃圾，我提着裝滿垃圾的木桶走出飯館，倒完垃圾把桶提回後廚。

擦完桌子，掃完地，活兒也算幹完了一大半。如果下午沒有那麼多客人，我的活兒也算全部幹完了。

現在是飯館最清閑的時候，常順沒有沒活找活，老闆也沒在廚房忙活，一切都是這麼地安好。

我坐在門檻上，倚着門框，看着擺攤叫賣的人們，玩鬧的孩子們，感覺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許又。”

我聞聲轉動上身，看到老闆手裡拿着的紙，我起身走到桌前。

“老闆？”

她将手裡的紙朝向我，問道：“前日叫你記的，你記了？”

我回憶一下，點頭，“嗯，我記了。”我記個鬼了，我忘了！

幸虧漢字流傳至今，不然今天就是我的倒黴日。

提着兩個食盒走進祥雲園，為了不被小菜的香氣繼續折磨，我幾乎用跑的走上了二樓。

确認了間号，我的嘴跟拉鍊似的開開合合。雖然記不太清竹山那天是怎麼喊的，但總還記得聲音很大。

我，當代社恐人，我做得到嗎？！

我在房間門前垂着腦袋，來回踱步，聽到前方腳步聲漸近，我緩緩擡起頭。

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黑色布鞋，然後再是墨棕色的長衫，最後是一張面無表情帶有長疤的臉。

我有點微微愣住，本能想要跑路。

如果不是手上還有飯盒，我肯定跑路。

他隻是看着我，面無表情。我知道他是要我先開口。

“竹老闆。”我低下頭。

他視線移到我手提的食盒上，早重新回到我身上，問：“送進去了？”

我搖了搖頭，小聲說：“沒有。”

他奪走我左手提着的食盒，扯得我手指關節很疼。

他扯着我的後衣領，使我被迫跟他走到門的左邊。

我站在他身旁，聽着他和那天一樣，說着同樣的話，陪着同樣的笑。

仆人給的賞錢被他接走了。仆人關上了門之後，我見竹山伸出了手，我連忙後退兩步。

“你你你别拽我！我自己能走。”我局促地快速說。

他拂袖轉身，冷冷地說：“跟着。”

跟在他身後，有好幾次險些撞到他，都被他狠狠地瞪了。

實在沒辦法，我隻能低頭看着腳下，這樣還能保險點。

我确定我不是被他的氣場震到。一個年輕的演員能有多大威懾力，隻是體能上他的确比我強太多，也比我高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