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苧和江羲和在山上快活地玩耍了幾天,搞得山上雞飛狼跳。
山下的村民最近都不敢出門,大白天都能聽到狼嚎,都在猜山上的狼是不是冬天餓瘋了,要下山了。
這誰不害怕?
可時間久了,也沒見到狼群有啥動靜,也就恢複正常了。
總得過日子不是?
江羲和尋思着兩人也不能一直在山上待着,最起碼得給家裡打個電話。
他決定跟姜苧一起去附近的鎮子上一趟。
昨天下山他聽說鎮上有大集,很多人會去,他和姜苧混在裡面也不會引起注意。
他脫了自己的襖罩在姜苧身上,恰好蓋住了小尾巴。
自己裹了一直鋪在地上的大氅,從頭裹到腳,倒是怪暖和的,就是走路有點費勁。
這邊村子比以前的石頭溝富裕點,生産隊出去就是大馬路,有去鎮子和縣城的客車。
兩個小家夥花了兩毛錢到了鎮上,找到供銷社給姜愛民打電話。
“喂,誰啊?”
聽到電話裡嘶啞的聲音,江羲和拿下電話确認了下,“是姜叔叔嗎?”
對面的姜愛民一下激動起來,“江……”
江羲和連忙打斷他的話:“姜叔叔,出了點意外,我們暫時回不去,主要是姜苧現在還不能回去。我們很安全。”
姜愛民很快意識到什麼,看了眼激動地跑過來的鳳宵月,捂住話筒,語氣沉重,“不是,是塑料廠的單子,不知道怎麼打到姜家了。”
鳳宵月面無表情,沉默地盯着他。
直把姜愛民看得後背冒冷汗。
沒搞錯的話,這是他家吧?
鳳宵月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姜愛民這才舒口氣,趕緊拿起話筒:“讓我閨女接電話。”
江羲和拉過懷裡抱着小狼崽子,用小狼崽子的爪子夠人家供銷社紅燈籠的姜苧,“接電話。”
姜苧就着他的手,聲音甜滋滋的:“爸爸!”
“欸!”姜愛民眼淚都要出來了。
這些日子他是吃不好睡不好,快要瘋了。
“閨女,你能吃飽飯嗎?你在哪兒,爸爸去接你好不好?”
“好!爸爸,我想你了!”姜苧委屈地癟了小嘴,眼眶都紅了,聲音可憐巴巴的。
“你等着……”
姜愛民話還沒說完,話筒裡就傳來江羲和冷淡的聲音:“姜苧出了點問題,還不能回去。蛋蛋的尾巴收不回去了。”
“你說啥屁話!蛋蛋一隻雞……”
等等。
姜愛民突然明白了江羲和話裡的意思。
“你給我個地址,我去找你們,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河省靈順鎮靈全村。”江羲和頓了下,“旁邊的山上。山上有狼,你要是過來就現在山下等着,别被狼啃了。”
這小子!
姜愛民咬牙,“行!”
“先别告訴他們我們的消息,跟我爺爺說我們很安全,别說太多。”
“知道了知道了!”姜愛民沒好氣兒。
這小子小小年紀,怎麼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那我挂了。”
“唉,等等,我……”
江羲和果斷挂斷電話,看到姜苧還癟着嘴,“怎麼了?”
姜苧豎起一根小手指,委屈了,“我就跟爸爸說了一句話!”
江羲和摸摸鼻子,理虧。
他指了指一邊兒賣糖葫蘆的,“電話費太貴了,省下來的錢給你買糖葫蘆。”
“真的嗎?好耶!”姜苧高興地蹦了下,拉着他的手,“快走快走。”
賣糖葫蘆的大爺看着江羲和遞過來五分錢,四處瞅着,大聲說:“小孩兒,我們不私下買賣,讓你家大人拿東西來換!玉米、黃豆都行!”
說完,手飛快地抽過錢,塞給江羲和一串糖葫蘆,“一斤玉米就行!給你糖葫蘆,拿好了啊!”
江羲和小眉頭挑了挑,把糖葫蘆遞給姜苧。
“快走快走。”大爺壓低聲音沖他們擺手。
江羲和點頭。
姜苧眯着眼睛咬了口糖葫蘆,還不忘把碎渣渣喂給懷裡瘋狂搖尾巴的小灰狼嘴裡,又把糖葫蘆送到江羲和嘴邊:“羲羲,吃糖葫蘆。”
“我不吃。”
“吃!”姜苧堅持要喂他,倒是急得小灰狼都要扒着她的手臂站起來了。
江羲和隻能低頭吃了一口,突然覺得以前的他不可理喻。
竟然嫌棄糖葫蘆又甜又酸,爺爺說得對,他以前就是沒餓過!明明糖葫蘆這麼好吃。
姜苧高興地舉着糖葫蘆蹦蹦跳跳,“要是姐姐知道了,肯定會說‘姜苧你太過分了,竟然吃獨食’!嘿嘿。”
“學得還挺像。”
“那當然!”姜苧自豪地揚起小下巴。
“我們還有點錢看能不能買點糧食,最好再買床被子。”
總是躺在地上,他總害怕姜苧會冷。
“喂!誰讓你在這兒擺攤的?你這是投機倒把知不知道?趕緊滾!”
猖狂的怒喝聲讓江羲和與姜苧齊齊回頭,看到一群戴着紅袖章的人圍着剛才的賣糖葫蘆的大爺。
為首的年輕男人還把插滿糖葫蘆的草靶子摔到地上,心疼得大爺直跺腳,卻也不敢争辯,拿了袋子準備走。
“站住!袋子留下!”
“這是我換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