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在山上踩空了掉下去了。幸虧我就在附近。”
“姜同志,姜苧的事兒有我們。”左俊哲安慰着,心裡卻做了最壞的打算。
凝重的氣氛攥緊在場每個人的心髒,根本不敢大喘氣。
到了半夜,搜救的行動徹底停滞下來。
石頭溝山上地形錯綜複雜,已經出現了負傷人員,再繼續下去估計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領導!”
一個全副武裝的精壯男子朝左俊哲走過來,語氣不太好,“領導,有老鄉說鄰村下午有大貨車經過。”
左俊哲絕望地閉閉眼,“意思是姜苧已經被帶走了?确定嗎?”
一直提着心的姜愛民猛地站起來。
鳳宵月全然忘記以往的經驗,語氣幾乎是質問:“你們搜了一下午,這個時候才發現?”
這就是專業嗎?
最後的理智讓她沒有把話說絕,但太失望了!
男子臉色黑沉,“領導,我們封鎖石頭山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任何車轍印,也沒有任何下山的痕迹,所以……”
“我不想聽這些!”左俊哲忽然憤怒出聲,“你就告訴我姜苧是不是已經被帶走了?”
“已經能确定了。他們下山的痕迹和車轍印都被人掃了,下山的路還是本地人都不知道的路,應該是早就踩過點。這些人也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左俊哲悔恨無比。
老領導交給他的任務就這麼搞砸了。
“跟姜苧一起不見了的那個男孩呢?”
“江羲和!”
左俊哲看了眼突然出聲的江正氣,心裡歎口氣又看向男子。
“也沒有發現。”
“老江!”趙老爺子驚呼,連忙扶住暈倒的江正氣。
聶師傅緊了緊衣袖,鄭重地跟左俊哲說:“老領導把姜苧拜托給我,我卻把人丢了。左同志,從今天起,我自由行動,一定把姜苧帶回來。”
左俊哲抿緊嘴唇,緊緊握住聶師傅的手,“拜托您了。我立馬封鎖各個道路,不讓車輛經過,但時間過去太久了。我會給老領導打電話請罪的。”
聶師傅點點頭。
姜愛民拽住聶師傅,“聶師傅,我跟你一起去。”
“滾,别拖我後腿!”說完幹脆利落地離開。
姜愛民踉踉跄跄追出去卻不見了人影,抱住腦袋頹喪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會沒事兒的。一定會沒事兒的。”鳳宵月望着黑黢黢的道路,呢喃又或是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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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所有人大動幹戈的姜苧像隻翻了身的小烏龜一樣雙手向上睡得噴香,身上被綁匪捆好的繩子不知怎麼回事就繃斷了。
同樣被捆起來扔到她旁邊的江羲和佩服死了。
寒風呼呼地往貨車鬥篷裡灌,貨車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飛奔震得整個貨車鬥篷都在吱呀吱呀響,甚至都聽不清前面車廂裡兩個人的話。
就這種情況下,姜苧一點醒來的迹象都沒有!
要不是她的小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他都要以為她死了。
本來還着急各種想辦法的江羲和徹底躺平了。
這次他太心急了,一看姜苧被抓走,根本沒有細想,憑着本能就追了上去,也忘記給村裡人留點記号。
追了沒一會兒就被那兩個綁匪抓住了。
被其中一個綁匪用槍頂着腦門的他當時吓得後背冒起冷汗,以為真的要死了,沒想到卻被另一個綁匪攔了下來。
他還記那人說的話。
“算了,等姜苧醒了有個熟人說不定會聽話。到時候如果不聽話就用這個小孩兒威脅她。”
既然姜苧還有用,他們應該一時半會死不了……吧?
心裡沒底。
希望他家老頭不要太難過,也不要傻乎乎地聽信他姑姑的話,安度晚年。
腦海裡亂糟糟的,看到旁邊睡得呼呼的姜苧就來氣。
他像是小蟲子一樣蛄蛹着靠近姜苧,想踹她一腳,可吃力地挪動了半天根本碰不到姜苧!
這個時候,姜苧像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吧唧了下嘴。
他更氣了!
這繩子怎麼還區别對待啊?他鍛煉這麼久一點用都沒有嗎?
啊啊啊啊!
像是聽到了他心裡的怒吼,突然姜苧小手揉了揉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琥珀色的大眼睛緩緩睜開,透出一絲迷離的慵懶,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慢慢展開。
江羲和一愣。
從來沒發現姜苧的眼睛這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