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恐難以視路,你還是拿這探探路吧。”
不知是哪個字說錯了,溫珙身形猛地一顫,纖長手指蜷起,半晌才動手接過。
“多謝......”
指尖相觸間,刺耳的機械音響起,【系統檢測中......警報!警報!系統出錯,正在進行校正......校正完成】
【男主溫尚石,崩壞值30/100】
李婳聽着有意思,這系統被拉去檢修,回來時不報厭惡值,反倒報上名崩壞值了。
也是,她任務完成了,厭惡值之前也是告訴過她的,顯不顯示都無所謂。
至于崩壞值?
許是和原劇情中有所出入的地方吧。
與她的任務無關。
身影漸漸與昏暗天色融為一體消失不見,插曲過後,四周又回到了寂靜狀态。
李婳不知道這溫珙究竟是為什麼會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裡,但他是個畫師,想必隻是來采風什麼的吧。
左右她準備去京城,以後應該是再也見不上了。
等到次日,她帶着飯去醫館尋找張姨他們。見順哥一邊衣袖下面空蕩蕩的,便知道手算是徹底廢了。
順哥摸摸咽了幾口飯,趁着張姨不在時擡頭問道:“李姐姐,我的胳膊就那麼不值錢嗎?”
李婳有些疑惑,便聽他接着道:“你有時會幫着縣令抄寫訟書,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壞人做錯事沒人管呢,是因為他的家世厲害嗎?”
大滴大滴的眼淚砸進碗裡,李婳想安慰,卻也隻是默默看着他。
昨天夜裡她已經收拾好了包袱,将自己身上不多的銀子給了張姨。如今她随時都能前往京城。
“不是這樣的,”等到順哥吃完飯,李婳對着他道,“家世再厲害,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總會有人管的。”
順哥問:“可是誰管呢?”
李婳回答:“我管,我去京城給你們讨個公道。”
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并不一定簡單。
去京城聽起來簡單,可真啟程困難也不少。
首先便是出城。
她好歹也是個告示欄在逃通緝犯的身份,雖說告示的臉部已經模糊不清,但是畢竟胎記特征顯眼,還是小心點好。
鬼鬼祟祟出了城,李婳感覺一顆心都在砰砰直跳。
“看那麼仔細,要不要我把妝全卸了給他看個徹底啊。”
保持鎮定走到安全距離時,她重新帶上鬥笠,低頭小聲抱怨。還好那劉墨手藝不錯,斜紅畫在眼角盡量遮住胎記,再戴上鬥笠,等到出城時摘去鬥笠就那麼匆匆一眼,肯定是認不出來的。
不過城門守衛還是比較嚴謹的,在她斜紅那裡瞧了好幾眼,吓得李婳汗流浃背。
幸好最終放行了,不然她都不敢想自己要是被抓了,再去見縣令劉墨有多尴尬。
系統突然出聲:[宿主要不回頭看看]
“看什麼?”
李婳依言看去,下一秒卻愣在當場。
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站着一人,白衣如鶴,清傲獨絕。
還真是風姿不見當年。
李婳暗罵了聲陰魂不散,隻當自己沒看見這人,轉頭往遠處走去。
時間緊張,她還要去往城外驿站休息買馬。
城裡的太貴了。
[他還在跟着]
走了一段路,系統提示李婳身後的人還沒有放棄。
秋季天色陰沉,冷風直往衣服縫隙裡鑽。不至于冷,但總讓人覺得心涼。
尤其是在身後還跟着個白衣男“鬼”的情況下。
和他相認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一來,李婳為了刷厭惡值曾經可謂是不擇手段。
二來,要是溫珙認出了她去舉報她不就完了。萬一他沒有舉報,但是自己被抓了,這人不就成了包庇罪了嗎?
不行不行。
思來想去李婳不願意暴露身份,但不能總讓他在身後跟着。
壓緊了頭頂的鬥笠,她轉身朝溫珙走去。
“這位公子,你跟了我這麼久,什麼意思?”她故意将嗓子掐的嬌滴滴的,保證就算是親媽聽了也認不出來,更何況是個五年沒聽過她聲音的人。
果然溫珙在她走來時便停住腳步,聽到她這麼說話不免後退半步,神情的冷峻瞬間不見,白皙臉部驚得微微發紅,顯得容色更為清豔。
他自覺失态,有些難堪的偏過臉,反倒是露出了通紅的耳朵。“是珙失态了。珙隻是,覺得你像一位故人。”
鬥笠下的李婳:“你很讨厭她?”
溫珙側過身,如玉般的臉上神色不明,半晌才道:“我想見她。”
“她……許是不願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