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去踏青,李婳默默記着自己的台詞,任憑骊珠給她梳妝。
考慮到去馬場,骊珠給她沒過多打扮,随手绾了發髻,稍微點綴了些珠钗發帶。穿着則是天青上襦配着銀紅裙子,頸間搭着多色琉璃璎珞,腰間右側又壓了個雕花玉佩。
李婙迎上來誇了幾句就帶着李婳要走,“大姐呢?”
“大姐赴别人的約去了。”李婙長歎一聲,“說不讓我們偷懶不去,結果她自己不去了。”
左右看了一圈,李婳又問:“那白枕去不去?”
“他與其他公子先去了,不必管他。”
李婳踩在馬車腳踏上,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情又撤下腳,往回跑了幾步。
果然看見十一站着一處,似乎也想跟着她一起走。
“你傷還沒好跟着做什麼,好好待在府裡吧。”
李婳拒絕了他的跟随。
他一動不動,委屈的站着,李婳看着突然聯想到以前見過的黑色大狗,腦子抽筋,踮起腳在十一頭上摸了摸,“你聽話,回來我給你帶好吃的。”
十一還是那副鐵了心要跟着她的樣子。
李婳心知他是害怕自己再次遇到刺殺,說實話她自己也怕。但是李婳仍舊勸道:“那地方多的是人,我和二姐他們待在一起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又費了一番口舌,十一可算是勉強應下來不陪着她去。
阻止十一去的原因除了他身體還沒好外,還有的便是李婳擔心要是十一跟着去了,說不定就輪不到韓宴救她了。
又是上次那個馬車,區别的是這次駕駛馬車的馬夫十分眼熟。
細細看去,竟是韓宴。
“快走吧!”
來不及說話,李婳便被李婙催着進馬車。
也不知韓宴是在哪學的駕駛,一路平穩成功到達目的地。
他們去的是山腳下某個地方,馬車還沒停穩便聽遠處異常熱鬧。
“快點快點,公子隻喝清梅山的泉水,你們一個個的不長腦子......”
清梅山?
距離他們今天踏青的山腳有好一段距離,也不知是哪家的人這麼嬌氣。
李婳探頭出去,隻見五六個小厮急急忙忙往某處跑去,另一側樹下坐着個身穿紅衣的小公子,脖間有什麼在一閃一閃的,亮的人眼花。
李婳想到自己要走的劇情就是和紅衣人吵架,當即便要上前找茬。才邁出一步便被李婙拉住。
李婙帶着她向不遠處的岸邊看。
那岸邊垂柳依依,迎春吐蕊,一派青蔥景象。忽而黑影掃過嫩綠鵝黃,輕巧停在方亭寶頂上。再往下看,亭中少年或坐或倚着相互談笑。
白枕也在其中。他依舊束發,隻不過頭上多戴了個烏紗唐巾,愈發顯得膚色白皙,氣度柔婉。此時他單手撐着腮邊,眼皮輕阖,仿若微醺,頗有幾分恍若玉山将崩之感。
而後一個頭戴杏花的公子推了推他,手指着亭外栓馬的地方。那公子嘴巴動了動,白枕便起身要去那處。
許是喝醉了頭暈,白枕拉着缰繩幾下都沒跨上馬背。向來完美無缺的人此時有了做不成的事,衆人皆是看着他該如何處理。
李婳正醞釀着等會兒說什麼上去嘲諷一番,不料卻被他人率先截胡
“什麼二公子,這連馬也不敢騎,我看不過是靠着母親嫁人讨生活的家夥罷了。”
突兀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人們的行動,說的話像極了李婳能說出來的。
不過……她沒說話啊。
是什麼人搶了她惡毒女配的戲份!
她怒道:“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清朗聲音自李婳身後傳來,“謝青,謝逢春。”
回首看去,隻見一人牽着匹黑蹄白馬向這邊走來。
少年郎眉目張揚,身穿朱紅箭袖,腰系金頭革帶,腳蹬小靴。看起來金尊玉貴,最為引目的其脖子上在陽光下格外耀眼的長命鎖。
是那個要喝泉水的人,果然是個金尊玉貴的嬌氣公子。
【謝青,年十五,算前期一個小反派】
原來是同行,怪不得說話那麼難聽。
李婳正好借着他走劇情,當下便上前道:“你剛剛說什麼呢,有本事再說一遍。”
“你說,我說錯了嗎?”謝青并未理會李婳的話,自顧自朝白枕挑釁。
養尊處優的姑娘生平第一次被人無視,氣的一下竄上前擋在兩人中間。不悅開口:“我和你說話呢!”
小少爺也是炮仗脾氣,叉腰怒喝道:“哪家來的姑娘,輪得到你說話嘛。”
“本姑娘是太守府的三小姐,你又是哪路貨色!”
謝青罵道:“我爹是刺史下治中從事,姑姑是如今貴妃。還什麼三小姐,連謝家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