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的主要成分。酒鬼出生在垃圾堆,喝水銀酒為生,死之後化成黑水。星期二淩晨的星光工廠占據目前地圖面積的三分之二,現在則是黑水沼澤。不過以工廠生産的速度,馬上能把領地奪回。”
頭目既不在星期一,也不在星期二。食物不幹淨,天不亮強制保安加班,工廠拿工人當造币原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真是一場童言無忌的童話。
“酒也是從星期三帶來的?”
“海帕西娅公主正在伊達的花園裡喝這種酒自殺,她忘了自己早被牡蛎殼淩遲。”
又是一句謎語,星期三令人好奇。
“奪走十字狐初吻的那位公主?”
“哦,原來他是因為這個心生嫉妒。”白澤想到好笑的事。
李暮裡聞到瓜的味道,奈何白澤品味之後并沒有分享。白澤隻回避與三神有關的話題,這個瓜主也與三位主神有關。
“李暮裡,如果遇到海帕西娅公主,她說的都是對的,一定要聽。”
“太陽從西邊出來?”
“聽她的。”
“要我死呢?”
“聽她的。”
李暮裡和那雙赤瞳對峙,白澤沒有必要害他,“好吧,聽老爹的。”
“不要提她的傷口,陪她跳舞,誇她漂亮,”白澤背過身,“她是正常人,明白嗎?”
“了解”,海帕西娅公主代表白澤的某位故人。他那麼說,海帕西娅公主定有不同尋常之處。
“自己玩吧,星期三見。”白澤來去随心,又不見蹤影。
李暮裡從他那裡得到星期二的信息,時間剛到中午。有白澤在,好像完全不存在對死亡的恐懼。白澤總是說讓他去玩吧。
這可是主神的殺人副本啊,白澤的意識體也有被抹殺的可能,把殺人副本當遊戲享受,李暮裡的心态還沒穩到這種程度。他除了博弈遊戲和拾荒撿漏,對其他遊戲并沒有興趣,且知之甚少。
“時間流動”,時間的流動是無形的。通常用鐘表計量,根據四季晝夜長短變化為參照。
“空間移動”,如果空間本身移動,那麼參照物是什麼?有另外的空間被發現了嗎?
教院給的提示信息,他們同樣在觀看夏天銀的戰隊。也就是說,教院已經看到星期三的狀态才給的提示。
魏含留在星期一,應該和星期二屬于同一空間。這就奇怪了,按照魏含的脾性,他想到的地方一定能到達,不可能不來找。難道一個空間内有兩層世界?
李暮裡手裡盤着眼珠,帶着眼珠出不了工廠範圍,又把眼珠找個地方埋起來。
飛回樂園所在地,這裡仍然堆積和漂浮着各種顔色的方塊,大多能對應上樂園裡的設施。
“工作…我要工作…,讓我進去。”
酒鬼從黑水裡起身拖泥帶水地行走,如蝸牛般緩慢,身後留下一道鹹腥的粘液。
樹林裡數道目光聚集過來,李暮裡張開蝠翼飛到空中。
樹林裡走出穿着緊身膠皮衣物的異頭酒鬼,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性别特征,仔細看膠皮底下的身體如粘液般流動。
鲨魚頭酒鬼是首領,命令其他異頭酒鬼把那個喃喃自語的酒鬼拖到垃圾堆旁,刮掉他身上的黑泥勉強構出四肢,撿垃圾袋糊到他身上。
待身體穩固後,鲨魚頭首領掏出酒壺沖洗他的頭,一朵鸢尾花盛開,跪下向鲨魚頭首領臣服。
鲨魚頭首領擡頭望半空飛行的蝠翼人,分外頭兩側的魚眼呆滞,兩排鲨魚牙鏽黃。
李暮裡想我沒惹你,大白天的不興動手。
鲨魚頭一揮手,異頭酒鬼們身旁距離起毛茸茸的團子,全數朝李暮裡飛過來。李暮裡飛向更高處,毛團子垂直掉落,異頭酒鬼們呆滞地仰望李暮裡。
毛團子掉在垃圾堆裡,迅速溶解垃圾并長出五顔六色的蘑菇。
“孢子。”
異頭酒鬼發射的團子是蘑菇孢子,能溶解獵物。酒鬼們放棄攻擊李暮裡,全朝垃圾堆走去,發射孢子溶解垃圾,長出的蘑菇越多,酒鬼長得越大。
蘑菇是酒鬼的舌頭和牙齒,吃多了垃圾,酒鬼身上的黑泥撐破膠皮洩露,化成一灘不成型的東西。有的酒鬼變成一灘黑水,就是死了。
“工作…工作…”,酒鬼們拿出水銀酒,一邊喝一邊望着星光工廠的方向呻吟。
李暮裡看了良久,他們也不是頭目。
遠方的汽笛響起,蒸汽火車再度經過這片土地,A級高帽保安佩戴液體星星水槍下車采摘蘑菇,酒鬼被液體星星驅散躲進樹林。
李暮裡坐在枝頭用望遠鏡查看,A級保安的帽子比C級的更高。這是一個帽子高度決定身份地位的世界。
李暮裡掏出三個帽子縫在一起丢給鲨魚頭,鲨魚頭被帽子砸了一下,魚眼呆滞地望着天外來物。
鸢尾花異頭将帽子放在鲨魚頭腦袋上,手指指外面的保安。鲨魚頭拿出水銀酒壺走出樹林,高帽保安紛紛脫帽問好。
魚眼呆滞,左看右看,保安們看他沒反應又繼續采蘑菇。鲨魚頭似乎明白了什麼,擰開酒壺往保安身上倒酒。高帽保安肥胖的身軀被酒液腐蝕,疼得打滾,其他保安掏出液體星星水槍反擊。
鲨魚頭朝他們噴射孢子,保安身上長出肉色的蘑菇。
雙方看着蘑菇都愣住了,大概誰也沒想到蘑菇可以長在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