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裡睡四個小時，天大亮，毛線兔子不知什麼時候和方片牌并排放在頭側。跳下木箱，黑水被星光币凝固，玩家将凝固的黑金混合物搬到工廠外。廠區門口增加兩名保安和一個保安亭。

教院在彈幕上用密語提示：「空間移動。」

“昨天跑進來的酒鬼可真多。”

李暮裡豎起耳朵聽八卦。

“每次一來就往工位上跑，水銀酒的味道貼腦門兒沖鼻子。”

沼澤怪物名叫「酒鬼」，随着沼澤黑水的擴張襲擊星光工廠。酒鬼用身上的黑泥吞沒玩家，占據玩家的身體工作。

“李暮裡。”

李暮裡眼前一亮，白澤回來了。

“空間移動，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吃飯。”白澤将盒飯放到木箱上，李暮裡打開盒蓋，幾塊烙餅和果漿，幹淨的瓶裝水。

“老爹，吃一口。”李暮裡遞餅子給他。

“不需要。”

李暮裡不勸，掏出一塊餅子吃了，剩下的全裝進背包。

“這是什麼果子？”烙餅中間夾紅色果餡，一塊餡餅約是十分鐘進食權限。

“樹莓。”

“野外摘的？”李暮裡記得被十字狐白雪一口氣吹飛到沼澤地時，魏含在樹上摘過果子。

白澤的赤瞳盯他兩眼，李暮裡三兩口吃完了餡餅，白澤才告訴他：“伊達種的。”

“伊達在星期幾？”

“星期三。”

神在星期三調整秩序，使陸地出現，時間流動。

“空間移動，時間流動。”李暮裡嘗試理清兩者的區别，難道在星期三之前時間都沒有流動嗎，那星期一是怎麼變成星期二的？

星期一是天堂樂園，星期二是黑水沼澤，星光工廠始終在同一個地方并且擴大了規模。

這裡沒變，那裡變了。

“老爹，你發現了吧。”

“吃完了嗎？”

李暮裡點點頭，“去哪兒？”

白澤沒說話，李暮裡跟着他走。手裡盤玩着眼珠，走進工廠車間，白澤讓他看液池。

目光聚焦液池，工人一勺一勺将液體星星澆進模具。這個工位是輪崗，每個工人每小時固定産出，多了或者少了都會體現。玩家在那個位置，産出速度高于Npc平均時速。

“偷星星，這個工位吃香。”玩家保證正常産出，每勺勻出一點私藏。這種行為相當于在造錢的地方偷錢，近水樓台，先到先得。

“活物不能直接接觸液體星星。”

“懂了。”李暮裡飛出幾張撲克牌進液池，再收回來撲克牌鍍上一層星光。

液池下降一半，工人驚慌，高帽保安搜查工人沒發現液體星星。

“昨天的星星捕捉量不夠，逼退黑水花費大量星光币。星光工廠會造劣質币填補産出不足。”

劣質币的原料是高帽保安用液體星星捕捉的玩家，和處理星星一樣的流程。碎肢被碾碎倒進熔爐流出赤金色液體，赤色血币倒進錢箱運走。

工人不偷赤金溶液。如果赤金溶液填不上産量空缺，會有更多工人淋上液體星星被碾碎倒進熔爐。

赤金溶液除了造币外沒有别的用處，人血不如黃金的顔色貴。

“主神的童話果然真實。”

“不止工人”，白澤提醒。

銀瞳震顫，“那是垃圾堆誕生的胚胎？”

吊詭的蓮花代替嬰兒頭部，關節處長出露尖的荷葉幼芽，四肢如同藕節，白嫩好似年畫裡騎鯉魚的胖娃娃。

長在黑水沼澤裡的生物被高帽保安捉來砍掉四肢，嬰兒手腳送進嘴裡，鮮嫩多汁。其餘部分淋上液體星星丢到生産線。

“還記得蘑菇嗎？”

李暮裡想起門口的保安提起過采蘑菇：“工廠提供的免費餐食從黑水沼澤獲取，A749号開火車倒的垃圾就是采回來的蘑菇。泛濫的黑水會不會是因為我們殺了大量酒鬼？”

“玩家集中在工廠打工，殺的酒鬼遠不能在短時間内影響黑水沼澤。星期二的黑夜時間過長，星星集中在工廠上空引來潮汐。”

原來是自找的。

“怪不得，黑水沼澤一直被星星吸引在工廠附近，我們被白雪吹到沼澤沒多久就到了工廠。”

白澤丢給他一個酒壺。

銀亮的酒液流進手心，李暮裡湊到鼻子下輕聞兩口，健康值下降一格：“毒性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