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沾上床立馬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到時間賀澤睜開眼醒了,精神挺好,眼神清明神采奕奕,看起來昨晚睡得不錯。
照常做好早飯後,沈長樂也醒了,兩人簡單吃了早飯後就往外趕,今天是沈寒露的攤子開張的時間,他們說好了要去幫忙看看的,可不能耽誤。
且酒樓其實很離不開賀澤,雖說酒樓中午才營業,但還要準備一天用的菜,所以賀澤不能去太久,還要及時趕回酒樓才行。
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以前擺攤的地方。
這還是賀澤建議的,他其實也很想繼續把醬香餅賣下去,無奈分身乏術,照看着酒樓就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還要照看攤子?可他也不想讓之前的食客們失望,先前停攤是無可奈何之舉,有周家的壓迫打壓,他隻能先避着,現在周家不管他了,他總不能還耍懶不開張吧?
要說周家為什麼放松對賀澤的壓制打壓,和周宋兩家的關系密不可分。也許平民百姓不知道兩家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商戶中卻略有風聲。
聽說現在周宋兩家遠沒有之前那樣和諧,也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風平浪靜,曾有人看見兩家家主進了同一間茶館,出來時臉上雖帶着笑,但笑不及眼底,更有種綿裡藏針的感覺。
周家對付宋家都來不及,哪裡還想到賀澤這個小角色。
擺在原來的位置,還能吸引以前的客人,雖說換了個人,不過是賀澤親傳的手藝,也沒差。
到了地方,攤子前已經圍上許多人,他們聞着熟悉的香味,卻踟蹰猶豫着有些不敢上前,沒辦法,在賀澤沒再擺攤賣醬香餅的日子,也有兩三個人冒了出來,打着原攤主親戚的口号,賣得是便宜,可味道就差得不是一星半點了!
眼見着又來一個用同樣手法擺攤的人,還選在賀澤以前擺攤的位置,一兩個曾經經常光顧的老顧客不禁憤憤,覺着這人不要臉的占了賀澤的位置,還想取代他。
那時候岑虎剛好去幫趙年買油包子,沈寒露也說了不用這麼早開攤,等賀澤來了再說,他也就沒急,不然還能幫着解釋兩句。
此時張嬸怒目圓睜,她不是個脾氣不好的人,隻是心裡實在為賀澤憂心,更為自己以後的口福着想,歎了口氣把火氣壓下去,勸道:“我看你這姑娘長得還挺年輕的,看着也乖巧懂事,怎麼就幹出這麼丢份兒的事呢?”
說實話,沈寒露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多人圍着她,被擋住的兩腿戰戰,緊了緊嗓子道:“嬸、嬸子,我不懂你在說什——”
她的話被張嬸不耐打斷:“你這都幹了還有什麼不懂?人小賀在這裡幹了多久才把那餅子的名号打響,你一個冒牌貨就想把全部好處都占了,有這麼好的事?”
“我說大家啊,可一定不要買她的醬香餅!”張嬸轉頭對周圍圍觀的人群說,“小小年紀不學好,淨走些歪門邪道!”
沈寒露聽到現在算是懂了,她有些哭笑不得,有些高興又有些驚訝,高興的是有人這麼維護賀澤的醬香餅,驚訝的也是如此。
她正要解釋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背後人群中由遠及近:“多些張嬸還記得小輩,擺攤的不是别人,是我家阿姐。”
消失已久的人再一見到,張嬸驚訝得說不出話,她這才知道自己鬧了個烏龍,臉頓時漲紅了起來,急忙解釋:“小賀啊,嬸子也不知道她真和你有關系,哎呀,都怪以前那些作假的人,讓我以為這次也……”
賀澤牽過沈長樂的手穿過人群,笑着解釋:“說來我還要謝謝張嬸了,幫我維護這麼久。”他三言兩語帶過自己,把話引到今天的重頭戲上,“各位也聽說了吧,如今小的不才要在福泰酒樓忙活,攤子經營不過來,索性就交給了家中阿姐。”
“不過各位也請放心,味道品質什麼的肯定和原來沒差,所以各位放心大膽買,保管還是以前那個味兒!”
有了賀澤這番話,衆人原本還有些懷疑,此刻也不擔心了,緊接着他們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味道一樣,那搶的人肯定也很多……遭了,他們得往前擠一擠!
這時候岑虎終于回來了,看圍着的客人還是那樣多不禁微微咋舌,賀兄弟這醬香餅威力未免也太大了吧。
自覺讓出位置,悄悄退到人群不遠處,賀澤發現沈寒露大概是有些緊張,手忙腳亂的,還差點忘記放醬料了,不過做了一兩鍋後動作熟練起來,也就不再慌張。
他輕輕勾勾嘴角,下意識轉過頭發現沈長樂恰好看了過來,不禁問:“這下你放心了吧?”
對視的視線在其中一方先移開後中斷,沈長樂低頭沉默了很久,他又感到心中酸酸麻麻的,是因為賀澤的所作所為而感動。
“賀澤,謝謝你。”雖然知道賀澤不會喜歡聽自己這樣說,沈長樂還是固執地說了,他神色變得十分溫柔,上一輩子他總是帶着冰冷的面具生活,但其實他骨子裡幫着一些十分柔軟的東西。
這些柔軟的東西被壓制得太久太久,待到重見天日時居然有幾分生澀。
不過賀澤永遠會無限制包容沈長樂,他嘴角的笑容慢慢變大,一手輕輕握住沈長樂垂下身側的手,滾燙熾熱,一如他眼中望向他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