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生氣沈長樂和别人在一起了，就是……有些别扭，自诩和自己最親的朋友，卻一聲不吭有了更親密的人，向來驕傲順心慣了的宋小公子怎麼受得了。

雖然說來，他們其實相遇也不過短短幾月，但宋言就是沒來由的喜歡沈長樂。

當然，是出于友情的喜歡。

“好吧，好吧。”宋言别别扭扭，想要轉過頭看沈長樂又不敢，“那，我還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沈長樂霎時無聲地彎了彎嘴角，臉上愈發柔和：“嗯。”

他又下意識重重點頭，并沒有意識到宋言還低着頭呢。

“當然。”

——

“你是說，除了讓我答應和你合作，你還想讓長樂和你合作？”

賀澤狠狠皺着眉，他狐疑地瞅着宋老爺，宋老爺也神情淡然自如的任由賀澤打量，隻是這副平靜的樣子，更讓賀澤生疑了。

“我怎麼覺得，你是一早就打算好了的？”賀澤一語道破，他也不是傻的，一聽宋老爺的要求就什麼都懂了。

他還說宋老爺對自己怎麼态度一直很不錯，一開始賀澤還暗忖是宋老爺人好，看他幾次三番堅持，被他的誠心所打動，這才決定松口。

哪想，原來是這樣。

既想答應和他開酒樓的合作，逐步蠶食周家的生意，又眼饞沈長樂的技術，沒放過老本行布莊的營生，這宋老爺，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溫和慈祥。

賀澤表情微微冷了下來：“宋老爺，你何必繞這麼大個圈子，有什麼話不能一開始就說清楚呢。”

宋老爺笑，表情依然淡然自如：“賀小子，你很不錯。”他難的誇獎了賀澤一句，“不過你知道，我宋家主業是經營布莊的，相比于和你合作，我更傾向于和你夫郎合作。”

“合作？”賀澤嗤笑一聲，“他不是在你們宋家布莊做活計嗎，你還想怎麼合作？”

三兩句話之間，兩人角色對調，賀澤一臉不耐，而宋老爺态度則多了幾分親切，笑得祥和。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沈長樂走了過來，他一進到屋子裡就感到氣氛不對，沈長樂走上前，無聲詢問賀澤。

原本還闆着臉的賀澤瞬間和緩了神色，他牽過沈長樂走出房間，在院子一角停了下來，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把宋老爺的要求告訴了他。

“長樂，你怎麼想？”賀澤神情有些複雜，其實雖然這麼問，但他心裡隐隐有所預感，可他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沈長樂為難。

果不其然，沈長樂想也沒用便道：“無事，既然宋老爺這樣說，我們不是不能讓步。”

賀澤急了：“可你要是答應了，他們會狠狠壓榨你的。”他的雙手無意識攥緊，深深盯着沈長樂，有愧疚也有很多很深很沉的情緒，“還有，你說你以後也想開一家屬于自己的鋪子，要是答應了宋老爺，那你……”

沈長樂一愣，似是沒想到賀澤會這樣說，他内心一暖，淺淺露出一個笑容：“沒關系，也許和宋老爺合作也不算一件壞事呢，再說了，你現在很需要宋老爺的支持，既然當下有困難就先解決當下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還是，你想讓你努力了這麼多天的結果付之東流？”沈長樂歪頭看賀澤，輕聲道。

賀澤表情越發糾結，鎖着的眉頭就沒松下來過。

最終，賀澤還是沒有輕易答應宋老爺，隻說要回去考慮一下，讓宋老爺再給他三天的時間。

原本和宋老爺合作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結果這些商人個個心懷心思，賀澤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就是不想把沈長樂也牽扯進來。

宋家是做布莊生意的，而沈長樂恰好是布料方面的行家，随便拿出一個技術或者想法就能讓布莊名揚天下。

而賀澤很小氣，他想，憑什麼要讓别人搶了長樂的名聲，他的長樂合該是受人仰視喝彩的。

隻不過兩人還沒出宋府大門，一個小厮慌慌張張追了過來：“兩位、兩位請留步，我家老爺說隻要賀公子答應合作，他什麼條件都是允的。”

面對賀澤無比猶疑的表情，小厮咽了口口水，認真保證：“賀公子您要是不相信，不如再回去親自問問老爺？”

賀澤轉過頭和沈長樂對視一眼，心裡也好奇得很，剛才還老神在在毫不讓步，現在就随便他提要求了？

“要不，回去看看？”沈長樂小聲道，他對于宋老爺戲耍他們這一做法沒什麼想法，在商場上就是這樣，隻要能達到目的，沒什麼不能抛棄的，前世他身為沈氏執行總裁，自然是見過很多的。

賀澤輕歎一聲：“那好，希望這次他别再耍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