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他多領了二兩銀子,可得多花一點,免得全上交到他媳婦手裡。
于是李響奢侈的要了一壺上好的酒,這一壺就花了他半兩銀子,不過好酒就是好酒,喝起來是真不錯。
沒有兄弟們聊天侃大山的吵鬧聲,李響悠悠閑閑就着下酒菜,一小杯接着一小杯,漸漸不大的酒館裡坐滿了人,他對面也來個個漢子,大概是兜裡拮據,隻要了一盤花生米。
那漢子一上來就灌了幾大碗免費的茶水,似乎十分氣憤,眼中好似要噴出火來。
李響随意瞥了一眼就喝自己的酒去了,反正不管他的事,要是那人想找事他也不怕,他還正愁找不到人撒撒心中的火氣呢。
“瑪德,賀澤這小子居然又回來了,生意還越做越好?”王二越想越氣,當下也忍不住,還是叫小二上了一壺酒,不過是最便宜的那種。
等酒一上來,他捏着酒壺徑直往嘴裡灌,整個人顯出窮途末路的瘋狂感。
王二是東街上一家煎餅鋪子的老闆,往日生意還過得去,每月還能留下餘錢來酒館裡喝酒,但自從賀澤來擺攤之後,一切都變了。
客人們紛紛選擇在賀澤那裡買醬香餅,而對他傳統老式的煎餅嫌棄不已,說是沒有醬香餅香,如今來的一兩個人也是因為在賀澤那裡排不上隊,退而求其次才選擇到他這裡來的。
這叫王二如何不氣?
重重把酒壺往桌上一擱,王二眼神兇煞,随意抹了下嘴,憤憤道:“他奶奶個腿的,那小子就應該在牢裡待一輩子!”
李響端着酒杯的動作忽地頓住,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聽面前這漢子所說,他似乎也和賀澤有矛盾?
嘿,這是老天也要給他找幫手啊。
“兄弟,我看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要不咱倆湊一湊,一起喝?”李響咧嘴笑着對面前的王二道,“喝酒嘛,講究的就是一個氣氛,咱一起還熱鬧些呢。”
王二狐疑地看向他,并沒有立即答應,他舉着酒壺愣在原地,卻在李響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後表情大變。
“我跟賀澤那小子也有仇,咱們一起,到時候……”
中秋後賀澤的生意依然很紅火,且因為清河鎮臨近碼頭,不時居然還有外鄉人跑來攤子面前買醬香餅。
至于賀澤,這幾天他仍在思索賣菜譜的事,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教會那對夫妻五道有關河鮮的菜譜。
所以這些日子賀澤并沒有經常待在攤子面前,有岑虎和周嬸子兩人幫忙,醬香餅攤完全經營得過來。
為此賀澤還增加了兩人每個月的工錢,一開始兩人是拒絕的,但架不住賀澤要給,且說的理由有理有據,他們也不是真的和銀子過不去,最後都接下了。
周嬸子還感歎:“我在街坊裡待了這麼些年,還從來沒遇見過像小賀這麼為我們考慮的雇主,我們都沒做多少活呢,就給我們漲工錢!”
這個時候賀澤并沒有在,大概是去那對夫妻的小店裡了,岑虎便笑着應和:“是啊,賀兄弟有手藝還願意扶持我們一把,讓我們一起賺銀子,也該他掙錢。”
他們的對話很快被客人打斷,兩人頓時忙碌了起來,不過都是做習慣了的活計,忙中有序,一片生機勃勃熱火朝天的景象,再加上心中有盼頭,雖然辛苦但充滿幸福。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傍晚,把最後一個餅烙到鐵鍋裡後,岑虎估算了一下人數和份量,笑着向還在排隊的人提醒沒有多少醬香餅了。
有些人失望走了,有些人還在固執等着,這時人群中傳來一句抱怨的話:“今天又沒等到,你們就不能單獨賣醬嗎,不然讓我們這些隻買得到一兩次的人怎麼辦?”
這句話岑虎假裝沒聽見,他隻是幫着烙餅,至于其他的則需要賀澤來定奪。
說到就到,岑虎才剛停下念頭,賀澤就回來了。
眼看天色不早,把最後一鍋醬香餅賣完以後,賀澤快速把東西收拾放好,就和岑虎坐上回村子的牛車。
周嬸子也把東西收拾好,她并沒有徑直回家,而是打算去南邊看看有沒有剩下的菜,這個時候的蔬菜才是最便宜的。
搶到一籃子好菜,周嬸子臉上笑意怎麼也止不住,回到家她要給一家人煮飯,正忙得腳不沾地呢,就聽見她婆婆驚呼哭喊道:“我的孫兒!天殺的,誰把我家孫兒拐走了?”
周嬸子瞬間慌了神,家裡一時兵荒馬亂,她也沒心情做飯,焦急跑出去尋找,想着是不是孩子頑劣,在外面玩得忘記了時間。
正經過一條小巷時,周嬸子被猛地一把拽住拖了過去,緊接着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制止住她即将呼出的喊聲。
“不許喊!”那人故意壓低聲音,惡狠狠道,接着繼續威脅:“給我老實點,你要是乖乖聽我的話,我會把你孫子還給你。”
“但如果你要是告訴任何人我交代給你做的事的話,你會後悔的!”
周嬸子滿臉驚慌,連忙點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