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樂點頭應好,他還沒安靜待一會兒呢,就有人自己找上來了。
沈俞遠遠從村子一頭徑直走過來,在沈長樂面前站着也不說話,直直地盯了他好一會。
沒有逃避,沈長樂淡然掀開眼皮:“你有事找我?”
又是過了片刻,沈俞眼中閃過什麼,道:“聽說你和賀澤定親了,為什麼不回家告訴我們?”
“我已經和沈家斷絕關系了,為什麼還要回去?”沈長樂反問回去,“況且我不說你也知道了,不是嗎。”
他始終冷靜自持,保持着絕對理性。
沈俞仍然死死盯着沈長樂的雙眼,僵硬着表情問:“為什麼?”
“什麼?”
沈長樂蹙眉問,有些搞不懂沈俞來問自己這些幹什麼,他們之間其實沒什麼,所以面對沈俞莫名其妙的針對時他真的滿腦子霧水。
垂在身側的手逐漸攥緊,沈俞的眼神逐漸怨恨嫉妒,恨恨瞪了一眼沈長樂,他猛地轉身走了。
沈俞不甘、嫉妒,沈長樂不應該像他那個懦弱無能的小爹爹一樣,一輩子無名無份待在别人家嗎?為什麼,為什麼賀澤會答應娶他?
沈俞搞不懂,也不想搞懂,他想,一定是樂哥兒威脅了賀澤,或者是他死乞白賴把自己送上去,賀澤才勉強答應的。
沈俞自诩自己樣樣比沈長樂強,在沈家時他能得到全家人的喜愛——就算是最難相處的沈老太也很看好他,在村裡大部分人更是誇他嘴甜能幹。
所以,他怎麼能承認,沈長樂最後會嫁得比他好?
不行,他以後一定會找到更好的夫家,到時候又能回到樂哥兒仰望羨慕他的時候。
這件事情過後沈長樂轉頭就忘,但他忽地記起上次讓岑虎看着沈家,如果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告訴他,也不知道岑虎到底發現了什麼沒有。
沈長樂便把這事告訴賀澤,第二天晚上賀澤擺攤回來後,第一時間找到他,把後續告訴了他。
“虎哥說,那天下午他等了很久都沒看到沈家開門,他一開始還以為沒什麼,可是忽地意識到這不對勁啊,他們不需要出門下地幹活嗎?所以虎哥晚上飯也沒吃,就一直小心地守在沈家對面。”
“終于,等到狗都不叫時,有人鬼鬼祟祟來到沈家門前,他沒有敲門,但在門前站了一會兒,門居然開了。”
說到這,賀澤略微停頓了一下,同時也觀察到沈長樂陷入沉思,他便又等了會兒才繼續。
“虎哥很激動,便悄悄走到沈家門前,想要聽清楚他們說什麼,隻是他們太小心了,一點聲音都沒漏出來。最後又等了沒多久,虎哥借着月色隐隐約約看清楚了那人是誰。”
“還好那幾天快到中秋,月光很亮。”賀澤輕輕挑眉笑道,他覺得還真是湊巧,連老天都在幫他們。
“所以那人是誰?”沈長樂皺眉問,賀澤被捕這事果然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其實這也很好猜到,依沈老太的智商,如果知道毆打秀才會被捕,哪裡還會做那麼多無用功?早就報官讓人把賀澤抓了。
而且身為秀才的沈泉自己都不知道,沈老太就更不知道了。
賀澤也沒賣關子,直接道:“他也是村子裡的人,虎哥說叫李富貴。”
沈長樂從塵封已久原主的記憶中尋找,才依稀想起村裡是有這麼個人,隻是原主和他并不熟,隻知道那人家裡也挺慘的,才弱冠之年就要肩負起全家的責任。
觀察到沈長樂的表情,賀澤好奇問:“怎麼,長樂你知道?”
沈長樂點點頭:“原主的記憶中有這個人,不過并不熟。”他漸漸蹙起眉頭,“所以那個人為什麼要針對你?”
“知道是誰就行了。”賀澤伸了個懶腰,起身去廚房準備晚飯去了,“行了長樂,你就不要擔心了,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他當然不是軟柿子,别人都找到他頭上來了他還躲着,但他現在也不會那麼魯莽,畢竟他已經因為自己的魯莽而讓長樂擔憂過一次了。
李富貴,賀澤心裡默默念了好幾遍,這個人他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