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後,日子又恢複平常。
賀澤依然每天早起去鎮上賣醬香餅,隻是随着季節深入,早上涼意越發重,偶爾一陣風吹來,已經能感到深秋的氣息了。
他這些天想要賺錢的心思達到頂峰,中秋那天有人來給沈長樂送賀禮,可能有人追求沈長樂的事情深深刺激到了賀澤,雄性間的競争有時候就是這麼莫名其妙,且相當激發人的鬥志。
沈長樂也發現了賀澤似乎在着急什麼,隻是他感受到自己内心情緒的波動,想退後一步,于是故意忽視賀澤,整天沉浸在染布方法的整理上。
這天中午,吃完飯賀澤和岑虎兩人正在休息,岑虎忽地道:“賀兄弟,你這幾天怎麼老是發呆,我看你今天都差點忘了給醬香餅刷醬,還好後面你又發現了。”
賀澤一愣,随即忍不住苦笑:“唉,我也不想的。”
“我隻是擔心……”賀澤立馬停住話頭,重重歎息一聲,“唉沒啥,你放心,我下次一定注意點。”
他能怎麼說,說他擔心自己媳婦兒可能有别的追求者,且自己不敢問,還是說他和他媳婦兒是假成親,兩人之間根本啥也沒有,他甚至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賀澤也不想這樣,說不定一切隻是他的腦補,也許那天晚上長樂隻是聽到其他消息才情緒低落。
不過不管怎樣,賀澤想要賺錢的心思确實是真的。
于是他道:“這不剛和長樂定親嗎,後面就要準備成親用的東西了,我還想蓋座新房子,你說這是不是處處都要花錢?”
“這倒也是。”岑虎贊同地點點頭,他哥當初娶媳婦的時候把家裡攢的錢花得差不多,都沒給他多留一些,害得他現在還要自己出來掙錢娶媳婦!
“不過賀兄弟你是個有真本事的人,還愁賺不到銀子啊?”岑虎休息夠了,起身開始收拾攤子,一邊随口道:“你在吃食上有那麼多新奇的點子,随便告訴别人都能發家緻富。”
對啊!賀澤猛地站了起來,眼睛一亮,重重拍了好幾下岑虎的肩膀:“謝了虎哥!”
這下他也有幹勁兒了,也挽起袖子開始麻溜地揉面團,三五下就把餅擀開攤到鍋裡。
隻留下岑虎一頭霧水站在原地:“诶不是,我幹什麼了?你怎麼突然感謝我啊?”
一切都還隻是想法,賀澤便沒有多說,随便糊弄了幾句,隻是嘴角的笑一直沒下去過。
是了,他掌握了那麼多食譜方子,為什麼不拿去賣呢?
要知道古代最重要的就是知識,像廚師醫師等等都是有傳承的,你要想學真本事,那就得拜師學藝,先端茶倒水個幾年,人師傅看你品性好才會教你,并且還會留一手,免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而像食譜菜譜這些更是秘方,每道菜鹽放多少,用什麼食材去腥,怎麼保持食物原材料的鮮味,以及火候等等,都是頗有講究的,也是一個廚子安身立命的本事,輕易不會教人。
但這些對于賀澤來說都不是難事,他上輩子是半路出家,快要成年時才被教導烹饪技巧,此後像是被點通任督二脈,嘗過一道菜就能知道放了哪些調料和食材,看見一張菜譜就能背下來且能完美複原,因此他腦子裡有大量菜譜。
他隻需要拿出幾道經典菜系,相信懂行的人會明白其中的含金量。
就在賀澤終于高興自己想到了新掙錢的法子,另一邊清河鎮西街一條巷子口處,李響正滿腔怒火地盯着李富貴。
“你不是說他已經被抓緊大牢裡了嗎?他奶奶個腿的,這才兩三天怎麼又出來了!”
李富貴也很疑惑,連忙解釋:“響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我馬上去打聽打聽。”
李響喘着粗氣,鼻子裡噴出一股一股氣息,顯然氣得不行:“那就快去!”
他隻要一想到自己這幾天做的努力白費了,就覺得心肝脾髒哪哪兒都疼,要知道為了運作關系,他可是給衙門裡一個捕快送了好些禮,前後加起來快五兩銀子!
那可是他拼死拼活給幫派裡兄弟們沖鋒陷陣一次才得到的例錢。
很快李富貴就回來了,他不敢問得太明顯,但看賀澤四肢健全毫發無傷,就知道這次并沒有對賀澤造成任何損害。
該死!
李響惡狠狠咒罵了一聲,這次他就先放過賀澤這狗比,等他找到機會,一定會讓賀澤好看的。
——
晚上回到家,氣氛依然有些沉默,沈長樂吃過飯後就回了房間,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神情十分專注,連小狗跟在他身後都沒有注意到,就無情地把門關上了。
賀澤在座位上愣了一下,忽地苦笑一聲,重重歎口氣。
他輕輕踢了一腳小狗,不知道是在說它,還是自己:“喂,别傻傻地跟上去了,你主人不要你了。”
小狗沒聽懂賀澤在說什麼,隻是它曆來和賀澤不對付,此刻很兇地嗚咽了一聲,居然狠狠咬了一口在賀澤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