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澤剛到清河鎮,發現茶棚老闆一臉後怕地等着自己。
“不好了,賀小弟,昨晚差點出大亂子了!”
茶棚老闆神色緊張,說話颠三倒四,好久才把話說清楚。
賀澤頓時沉下臉,大步上前去查看擺攤用的東西。
他眸色黑沉,深不可測,賀澤沒想到,那些人居然會幹出這種事情!
有人昨天晚上悄悄溜到茶棚裡,想把賀澤擺攤用的東西給砸了,隻是碰到老闆恰好起夜看見了,把那人驚吓走了。
賀澤臉色陰沉得可怕,但很快恢複如常,感謝了兩句茶棚老闆,他便把東西搬到東街常用的位置,開始做擺攤前的準備。
既然那些人喜歡玩陰的,也就别怪他下手狠了。
賀澤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忍讓的人,前一世他擺攤時不是沒遇見過這些龌龊事,商業競争嘛,就是很惡心,不過最終他也沒讓那些人好過就是了。
賀澤輕輕呼出一口氣,嘴角卻沒有感情地勾起一抹笑容,這一次,他也會讓那些人後悔的。
他很快把東西準備好,揉面熱鍋燒油,不一會兒就傳來餅皮的麥香味。
沒多久岑虎也來了,賀澤沒有告訴他,免得讓他跟着擔心。他已經決定好晚上花點時間多蹲守一下,既然那些人第一天沒有成功,說不定後面會接着來的。
小攤面前很快來了客人,天色霧蒙獨屬于晨曦的鉛藍色天空轉瞬即逝,東街這一段賣小吃的卻是很快熱鬧起來,來往人群熙攘,三三兩兩的談話聲揭開新的一天。
到了正午陽光毒辣,人群肉眼可見的減少,人們買吃的也是優先選擇在鋪子裡買,畢竟暴露在陽光下,就熱一分。
更别說要在鐵鍋旁邊煎餅的賀澤了,賣醬香餅在冬天還好,夏天卻是不好賣了,人熱起來就想吃點冷的涼快的,醬香餅雖然香且飽腹,但畢竟是煎出來的,有些人難免會覺得油膩。
這幾天來小攤面前的人也沒有往日多,岑虎不禁有些擔憂,忍不住道:“賀兄弟,你說咱這還賣得下去不?”
“這來的人怎麼減少這麼多了,連經常來的張嬸買的量都是以前的一半不到。”
賀澤揉餅的動作一頓,古代擺攤不像現代有遮陽傘,他背上被毒辣的陽光炙烤的直冒汗,又是呆在鍋邊,雖然衣袖高高紮起,還是熱的不行。
“沒事,先把這鍋做了再說。”賀澤繼續低頭揉着,他突然想到沈長樂給的那個充滿清幽香氣的手帕,是沈長樂給他用來擦汗的,不過賀澤是萬萬舍不得的。
止住飄遠的思緒,賀澤又道,“這也是正常的,最近太熱了,大家出門也就是早上和晚上,大不了我們也歇一歇。”
“啥?直接不賣餅了嗎?”岑虎傻眼問道,他驚詫地望向賀澤,不明白就因為太熱就不擺攤賣吃食了?
賀澤失笑:“當然不是,每個季節都有每個季節應季的吃食,夏天了,自然該吃點冰涼解暑的。”
他細細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想法好。反正醬香餅後面天氣沒那麼熱了還能賣,到時候就是一整天,賺的肯定不少。
至于最近,天氣熱了就該喝點冰涼解暑的飲品,正好他可以試賣一點,還可以拉動一下醬香餅的銷量。
古代夏季雖然熱,但比現代好上太多,賀澤也隻是待在鍋邊,加之他又是容易出汗的體質,才流了那麼多汗。
出完攤後回梨花村的路上,賀澤掏出沈長樂給的手帕,他當然舍不得用來擦汗,隻是放在鼻尖輕輕聞一下,就覺得滿身清爽,心裡愉悅極了。
回到家後已經過了村民吃午飯的時間,村子裡靜悄悄的,有些人會到村口處的大樹下閑聊,不過多數人都在家裡納涼。賀澤回到山中小屋,剛好看見正出來的沈長樂。
賀澤頓時揚起明亮的笑容:“長樂,我回來了!”
沈長樂表情依然淡淡的,眸中卻閃過一絲笑意,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一點喜悅。
沈長樂輕輕點頭,明明是在夏季,他穿得嚴嚴實實的卻看起來極其清爽,午間輕輕拂來的微風掃過他一縷頭發,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度。
賀澤眸色暗了一分,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最近他是怎麼了,一看見沈長樂就感覺渾身不對勁,他怕是得給自己做點下火的吃吧?
沈長樂進了廚房消失了一會兒,很快把飯菜擺好,最後才淡淡對賀澤道:“嘗嘗。”
賀澤十分驚訝,雖說前幾天他确實教了沈長樂做飯炒菜,但沒想到他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給自己做了飯。
賀澤不由擡頭看着沈長樂,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三分:“長樂,你真好!”
看着賀澤滿臉珍惜又認真地把他做的菜一點點吃幹淨,連陶碗裡最後一點湯汁都用米飯拌了,用行動說明他真的喜歡他做的菜。
沈長樂輕輕抿唇,心中突然軟了一下。
他對于自己的廚藝當然十分了解,可賀澤絲毫不嫌棄,反而吃得很歡,就算是僞裝,也足夠逼真了。
賀澤滿足地打了個嗝,放下碗眯了眯眼,雖然長樂給他洗手作羹湯他很高興,但高興之餘還是心疼。
“長樂,以後你還是别做了,我中午趕得及的。”賀澤怕沈長樂誤解,連忙解釋:“當然,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好吃,隻是……隻是怕你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