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刻時,楊如晤仍沒減緩,他無節制地沖擊着,宣赢将指甲摁進他肩頭,喘息連連:“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了。”
“你行的很,”楊如晤嗓音裡充滿了欲望以及濃重的不滿,“這是第一次,以後再敢用程願來刺激我,我就把你弄死在床上。”
随着威脅且充滿暗示的話,宣赢又一次攀到了盡頭,他脫力倒在楊如晤肩頭,未等喘息,楊如晤将他扶起來,捏住他下巴晃了幾下。
模糊的視線裡,宣赢看見楊如晤嘴唇動了幾下。
“宣赢,說你愛我。”
尾椎的麻意似乎慢了許多,直到現在才猛烈地撲滿後背,宣赢眼睛浸出淚水,挂在睫毛上閃閃發亮。
這是楊如晤第一次開口索愛。
宣赢下意識地去思考關于愛的東西,但腦海裡浮現起更多的卻是如何恨如何怨,而關于愛的印象很少很少。
不過這并不影響什麼,他确定他們相愛。
“說你愛我!”
楊如晤催促的聲音打斷了宣赢的思緒,他眨了眨眼睛,看清面前的楊如晤竟有一絲悲傷的深色,就如在醫院,他望着賀成棟彎曲的背脊時一樣。
“說,你愛我!”
宣赢再次進行自我拷問,愛到底是什麼。
愛是犧牲,記憶裡曾有個人對他說過。
宣赢對楊如晤露出一個迷迷糊糊的笑容,未做回答,歪頭閉上了眼睛。
那一刻,他瞥見窗戶縫隙中的天空,一層薄薄的幽藍,天好像要亮了。
深度親密的後果如阮揚所說,也如楊如晤擔憂的一樣,宣赢對他更加依賴了,即便真的昏睡了過去,也會将指縫緊緊卡在楊如晤的手指上。
楊如晤下床時果然驚動了宣赢,然而這次楊如晤沒再安撫,十分狠心地将他手指掰開,重新放回被子裡。
“你去哪裡?”宣赢垂着眼皮,怎麼也睜不開,“不是剛躺下嗎?”
楊如晤系好睡袍:“去工作,天還早,你睡你的。”
“你陪我,”宣赢把手伸出來。
楊如晤看着那截手腕,微微側身:“不陪,自己睡。”
許是累的太狠,宣赢沒力氣掙紮,也沒力氣下床攔人,時睡時醒地折騰了一通,身體好歹恢複一些力氣。
摸出手機一看,才剛剛七點多,也沒休息上幾個小時。
房間外聽不到一絲聲響,宣赢仰靠在床頭,嗓子火辣辣地疼,他揉了揉喉嚨,沖着房門喊了兩聲楊如晤的名字。
許久無人理會,宣赢無奈下床,走到客廳一看,頓時愣住了。
楊如晤衣冠整齊,精神奕奕,身側站着一個謹小慎微的齊懷湘。
“你怎麼來了?”宣赢問。
齊懷湘先是打量了幾眼楊如晤的神色,而後才對宣赢解釋:“楊律.....讓我來的。”
宣赢疑惑地看向楊如晤:“你讓懷湘過來做什麼?”
楊如晤站在原地,并未走進他的意思:“來陪你。”
宣赢更加不解,正待問詢,隻聽楊如晤又說:“強撐着精神去天星不好受,最近在家休息吧,什麼時候身體好些了,真的願意了,再出門。”
“你.....”宣赢震驚,“你這是....要...”
“懷湘,看好你老師,”楊如晤打斷他,轉身交代,“有急事打我電話。”
男人的背影一點點地離開視線範圍,宣赢大喊:“楊如晤!你不讓我出門了?”
楊如晤的背影定了一下,而後他回頭:“對,不讓你出門了。”
宣赢沒想到與他恩愛了一晚的男人變臉如此之快,他氣極反笑:“你還當我沒長大?周決明關我!你也關我!”
楊如晤目光陡然一變,他問:“你拿我跟周決明相提并論?”
宣赢心竅一涼:“我——”
楊如晤擡了下手,示意他閉嘴,随後竟又對他笑了下,這笑個以往絲毫不同,沒有人氣兒,冷的令人肺腑發寒。
二人對峙似的僵持了幾秒鐘,楊如晤收起唇角那抹笑,剛走一步,宣赢厲聲威脅:“你敢關我,我就敢跳樓!”
“行啊。”楊如晤連頭都沒回,“那你跳,你前腳跳我後腳跟着你跳,我們到閻王殿繼續糾纏。”
宣赢腳下一軟,齊懷湘眼疾手快地扶過去。
“你信不信?”楊如晤回頭,輕描淡寫地說,“不信的話,大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