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道路兩旁的落葉在風裡打着旋兒,宣赢這邊車窗開了一條縫隙,涼風習習下,他從玻璃窗處去看楊如晤的臉,心口一抽一抽地難受。
他忘了,楊如晤本質上并不屬于一個溫柔的人,平時也很難講話,但因最近楊如晤對他遷就頗多,讓他有些持寵而嬌的意思。
回家途中,宣赢幾次想打破沉默跟他認錯,每次話到嘴邊,他嗓子眼裡堵的全是都髒話。
他媽的憑什麼他要道歉,亂七八糟的一切又不是他造成的,諸如此類,直到抵達玲珑閣,楊如晤把車停好,宣赢也沒說出一個字。
“下車,”楊如晤解開安全帶,順手也幫他解開。
即便信賴楊如晤,也能感覺到楊如晤的情緒發生了轉變,但宣赢永遠學不會看他的臉色行事,他抓着松下的安全帶不動,眼神轉到楊如晤這邊,給了他一個不為所動的眼神。
楊如晤松了下領帶,大約給了他五秒的時間,就在宣赢還在繼續僵持時,他看見楊如晤伸手過來,随即下颌一酸,被人強行拖到了跟前。
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睛,宣赢先是一愣,即刻推搡,楊如晤偏頭,一口咬住他的唇瓣,用舌尖撬開他的牙齒。
前陣子楊如晤很溫和,就連吻也是飽含安撫,在醫院時,有時宣赢忍不住會撩撥楊如晤,但楊如晤坐懷不亂,每次都不許他亂動。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兇猛地親過,周身都是熟悉的氣息,宣赢被動地應和着,嘴唇疼,舌頭酸,也逐漸呼吸不上來。
感受到宣赢滞澀的呼吸聲後,楊如晤褪去兇殘,動作慢了些,溫情地與他糾纏了片刻後又把手按在他後頸,轉而将唇貼在那顆小痣上:“回家嗎?”
宣赢鼻腔酸澀,打算咬死了不下車,楊如晤似是看出他那點心思,在他耳邊說:“車裡空間很大,做什麼都方便,想在車裡還是回家?”
随着低沉的嗓音,灼熱的氣息撲在耳根處,宣赢半截身子都麻了。
到家裡就不一樣了,宣赢那點強撐的傲氣一下子全散了,他死死抱着楊如晤,像是要把自己融入到他的身體裡,急不可耐地親吻着他的嘴唇。
“楊如晤,我冷,你暖暖我。”
楊如晤按住他的肩,手指卻有幾分松動,宣赢擡頭去看,久違地看到了楊如晤眼底又浮現起掙紮的意味。
“楊律,又在打算怎麼教訓我嗎?”宣赢拽住他的衣領,一顆顆眼淚順着眼角掉下去,“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要嗎?喜歡看我求你是嗎?”
其實并不是,雖然楊如晤偶然喜歡逗弄宣赢,但一切前提是彼此都能感到舒适的情況下,然而現在明顯不同。
楊如晤總是習慣性地矯正宣赢不正常的行為,用理性教他如何用一個常人的思維延續行動,但同時他犯了一個緻命性的錯誤——宣赢原本就是病人。
就如沈休的提醒,楊如晤,你需要犧牲一生來護他平安無事。
可是楊如晤不喜歡這樣,因為面對宣赢,他需要用理智控制自己,否則不理性的後果是要宣赢來承受的。
宣赢無從知曉楊如晤的掙紮,他撕扯開楊如晤的衣服,胡亂地嘬吻,像饑餓到極點,要用他的血肉來飽腹一餐。
“楊如晤,你硬不起來了嗎?”宣赢崩潰地質問,在激動的思維裡竟然口不擇言地又說了一句,“程願還在樓下住,你要是不行,說句話,我馬上換人。”
楊如晤的理智早就在宣赢的嗚咽聲以及細密的吻裡繃斷,而這句帶有激将意味的話将他心底的野獸釋放了出來。
他推翻了自己針對宣赢制定的正确引導計劃,他想,事實上已經很差了,再差也不過如此了。
喉管被捏住時宣赢有一瞬間的窒息,楊如晤指腹上的薄繭似乎穿透了肌膚,隻手将他那條氣管血淋淋地揪了出來,而楊如晤又很會把握分寸,輕一下緊一下,氧氣反複灌輸間宣赢腿軟到站不住。
被扔到床上時宣赢尚在劫後餘生裡恐慌裡,但這些恐慌随着楊如晤的靠近全數消失。
“這次不逼你,你可以敞開哭了。”楊如晤說。
宣赢格外柔和且滿足地宛然一笑,期待地拱起腰,他将雙腿絞在楊如晤腰上,連聲催促:“你快點,快點。”
楊如晤把眼睛扔到一邊,俯身壓下,他不再留有餘地,在宣赢充滿疤痕的身體上用牙齒重新刻出痕迹。
宣赢急促地喘着氣,他能從肌膚上感覺到那一雙牙齒在狠狠地磋磨,不是吻,是在撕咬,很多次他都懷疑自己的皮膚被他咬穿。
宣赢心髒狂跳不止,大哭着呻.吟出聲。
今晚的楊如晤很殘暴,他無視宣赢略帶痛苦的叫聲,把他撈起來,又狠狠放下去,用如同野獸般的侵犯方式滿足他一切要求。
白色的衣袖松垮地蓋在宣赢的手腕上,那道白色與深色床單呼應着,襯托着衣袖之下露出的指尖格外脆弱。
指尖的主人乖乖把手放在枕上,跟随着楊如晤的行動軌迹,那雙指尖似乎也在癡迷地、歡愉地、顫顫巍巍地動着。
額角的汗很快洇濕了兩頰,宣赢臉上帶着醉人的酡紅色,他仰頭長歎,眼前花白一片,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撞出去,又快速地被吸回來。
後來宣赢連吞咽口水的力氣都要沒了,在楊如晤短暫停歇時,他得到喘息,趁機手腳并用地往前爬。
楊如晤擦了把汗,抓住他的腳腕狠狠一拽,宣赢摔在枕頭裡,砸的脖頸酸痛不已。
“我沒力氣了,楊如晤,我真的沒力氣了,”宣赢努力支起身體,“你讓我歇一會兒。”
楊如晤停住動作,似是認真考慮,然而不過幾秒鐘,他随手拎起仍在床尾處的領帶,手在宣赢腰下一繞,揪着領帶一把将他拎起來:“不用你出力。”
小腹被領帶勒出一道凹痕,宣赢雙腿顫栗,感覺自己要被截成兩半了,在疼痛的促使下,他回頭對楊如晤可憐巴巴地皺了下眉。
楊如晤心頭蓦地一軟,伸手将他抱在身前:“這樣?”
宣赢把腿盤在他腰上,感受着姿勢,覺得自己可以承受,于是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窗簾被風吹起來,漆黑的發絲持續地掃着頸側白皙的肌膚,宣赢在微風裡也在楊如晤眼裡晃動起來。
那些又沉悶又快速的聲響令宣赢臉上逐漸浮起神志不清的笑容,像開在深淵裡的花朵,污水沾染在上面,卻無法掩蓋原本的嬌豔,糜爛又刻骨,連帶着一身肌膚也激動到豔麗绯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