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有過一面之緣的,大的是那日堂中食客議論的鹽戶,這小的的嘛,是那日姜歡送菜,在路上打劫她的小屁孩。
那男人一看姜歡,激動地走上前,可是手上的小子不老實,看見姜歡後就止不住地亂動。
王大柱一把将他拉了姜歡面前,可到了跟前,卻不知怎麼開口,嘴巴張了幾次都沒發出聲音。
姜歡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實在不知他到底要幹什麼。
“姜掌櫃。”粗粝沙啞的聲音終于響起。
姜歡也松了口氣,原來不是啞巴啊。
王大柱将身旁的小子拉到兩人之間,臉色微紅,像是這話有些難以啟齒。
“我聽說這小子當街攔着你,還,還騙您銀兩,今天我知道了這事,就把他帶過來交給您,你看你怎麼罰他。”
姜歡左右看看兩人,那小的聽見王大柱這話,慢慢地垂下頭,全然沒了進門之前那嚣張氣焰。
“你是這小子的?”
王大柱大聲回道:“我是他爹。”
姜歡明白地點頭,她見着旁邊食客看的津津有味,又想起之前的事,趕緊伸手将兩人請進去。
“兩位先過來,這事不急,等到後面再說。”
衆位食客看着三人離開,無不搖頭遺憾,又少了一些異聞樂趣。
姜歡帶着兩人來到院子,三人站定,她看着低頭喪氣的王二狗,心裡有些暢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還是有人收拾的。
她看着眼前因勞累和風霜地雕刻的男人,心中忍不住一酸。
“您嚴重了,那日這小子其實是在救我。”
這話一出,對面兩人都愣了,王二狗更是擡起了頭,眼帶疑惑,他以為她一定會趁這個機會向他爹告狀,可沒想事情的發展竟出乎意料。
王大柱顯然也是不信,他來之前早已經問清,那群跟在王二狗身後的小兔子崽子,都說是他們打劫過姜掌櫃一兩銀子,可這姜掌櫃怎麼說是救了她呢?
姜歡語氣平淡,顯然是早已想到這兩人是這般反應。
“那日我送菜,路上有些惡狗追我,”姜歡說道這兒,眼睛還朝趙二狗眨了一下,“誰知這時旁邊沖過來一群小孩,就是這小子帶頭,将那幾隻惡狗趕走,我才給了一兩銀子謝他們幫我。你說是不是啊。”
最後這句話,姜歡說的是咬牙切齒。
王大柱徹底迷惑了,他看着沉默不語的兒子,問他:“真是這樣嗎?”
王二狗看了一眼姜歡,見她笑意盈盈的樣子,忙轉過頭朝着他爹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姜歡為什麼這麼說,但他不想讓爹失望和擔心,隻能硬着頭皮應下。
王二柱顯然是知道自己兒子的秉性,他不确定地又問了一句,“真是這樣嗎?”
姜歡這回為了讓眼前的男人相信,表情嚴肅點點頭。
“真是這樣。”
王大柱又道:“可我聽說,他還時常欺負一個孩子,還從這孩子手裡搶錢。”
姜歡這就不知道,隻好實誠回答道:“這我就不知了,許是男孩子之間打鬧吧。”
王大柱聽了姜歡的話,頓時間舒了口氣,顯然今日的事讓他憂心不已。
“那事情已了,我們就離開了。”
姜歡忙叫住兩人,“哎,你們兩個等一等,既然那日這小子救了我,那總的給些謝禮答謝才行。”
這話說的王二狗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王大柱卻連連擺手拒絕。
姜歡不待兩人再說,朝着後廚的喊一聲。
“趙秀,拿一塊臘肉過來。”
趙秀聽見聲音,就拿塊臘肉從廚房出來,剛出拱門,就一眼對上王二狗的臉,吓的他立馬停住了步子。
姜歡見他呆愣着不動,趕忙又叫了幾聲,趙秀這才趕緊地将臘肉給了姜歡,一眨眼又跑了回去。
姜歡疑惑地看着趙秀的身影,但沒深究,她把臘肉給了這兩父子。
王大柱兩手推拒這不肯要。
“姜掌櫃,這禮太重了,我不能收。”
姜歡卻使勁地塞了過去。
“哎,這是謝禮,您能不能收,再說,我一個開食肆的,怎會缺了塊臘肉,您就拿着吧。”
王大柱無奈地收了,一邊領這塊肉,一手扯着王二狗就倆開了。
姜歡想着趙秀剛剛的異樣,又想起王大柱後面說的,難不成那小子一直欺負孩子是趙秀,若真是如此,怪不得他不想去送菜,原來是一直有人打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