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一雙胳膊便挽上了他的手。
梁鴻漸像是沒察覺似往裡走着,“羅娘子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脾氣。”
羅若煙笑呵呵道:“一個小丫頭,不懂事打碎了盤子,沒什麼大事。”
“到時掌櫃的,這麼急地過來,是不是那方子的事,已經好了。”
梁鴻漸像是沒察覺到似的,笑呵呵地從懷裡掏出幾張紙來。
不待他開口,羅若煙就搶了過來,抖開一看,白紙一張,她瞬間停住了動作,後反應過來,她一臉嬌嗔地看着梁鴻漸。
“掌櫃的,你這是那奴開完笑嗎?”
梁鴻漸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掩飾着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那會跟羅娘子開玩笑啊,畢竟這裕和樓的以後,還是要靠羅娘子來支撐。不過”
他話頭一轉,湊近低聲道:“娘子想要 方子,就子時一刻,來二樓廂房裡,裡面自有你要的東西。”
不待羅若煙回應,他轉身就走,臉上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羅若煙看着他的背影,臉上滿是憤恨。等人影一三,她就沖着剛才那個位置,吐了口唾沫,心裡暗罵一聲老色胚、
轉身一下就看到不遠處的那個丫頭,她立馬将心裡的怒火,朝她吐去。
亥時二刻,裴澤凱才慢慢睜眼,幾日來接連的忙碌,讓他擋在床上也無法入睡,直到到了這裡,他才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看着桌上的一本飲子,和一盤茶點,才感覺腹中饑餓難耐。
他伸手拿起茶點吃起來。
姜歡關完門,便将火上還在喂這的粥,盛了出來,端進裡間。
一進來,就看到他正在吃那早已幹巴的點心,忙放下粥,拿走他手裡的點心。
“别吃了,喝點粥吧。”
守着将粥推到他面前。
裴澤凱下了小,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
“你查案很累嗎?”
裴澤凱搖頭,“不累,隻是有些繁瑣,找不到頭緒。”
姜歡問出口時,才發覺案子之事她不該多問。
裴澤凱吃完粥,擦完嘴,擡起頭來,眼神直直地盯着姜歡。
“姜歡,我心悅于你。”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瞬間将姜歡的腦袋砸蒙了。
姜歡有些不知所措,她愣了一會 ,剛要開口,就又聽見他說。
“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查完案子,就又回了京城。你還怕,你我不是一路人。”
姜歡聽到這兒,就垂下了眼眸,沉默不語,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但我今日開口,便是想告訴你,你我就是一路人。”
“裴澤凱,父親官居參知政事,母親是大娘娘親封的一品夫人,我本就職于殿前司 ,因官家查案,我便被封為提點刑獄司,來宣州查案。”
姜歡見他身着不煩,便知他的家境顯赫,可讓她沒想到是,竟顯赫到如此地步,她不由地将身子,縮到燭火暗處。
裴澤凱:“家境雖然顯赫,不需要聯姻,來為裴家錦上添花,父親母親因我是獨子,從小便事事依我,那怕我年過弱冠,婚姻之事也未曾逼迫過我。”
姜歡沒有回答,聽到這裡時,心已退縮,像一隻烏龜,碰到前面不知是何物的東西時,害怕地縮回殼子裡。
裴澤楷看着她的樣子,心裡歎氣,他猜想過會是這個樣子,可是如果不将實情講出,為了得到她,欺騙她,那才是真正不負責任。
如今哪怕因為實情,兩人真的走不到一起,他也隻能認命。
可是他從小便沒認過名,如今真的要認命嗎?
姜歡緩了一會,才呐呐地開口:“你容我想一想。”
兩世為人,好不容易有個自己喜歡,難道因為世俗規矩就否認嗎?姜歡也不想就這樣認命,她給了一個緩沖地餘地。
有了餘地,就有了可能,裴澤楷也不想将姜歡逼得太緊,他點頭說好。
兩人說完,姜歡就送他出了門。
等人一離開,她就怔愣地回了房間。
子時一刻,裕和樓昏暗無光,羅若煙踩着樓梯,上了二樓。
空蕩蕩的大樓,突兀地腳步,顯得詭異。
而從二樓的一間廂房裡,則透出昏黃的光暈,照着前方的路。
羅若煙走到門口,光一照,薄如蟬翼的衣服擋不住裡面的春意。
她敲了三聲,聲落,門瞬間開了一條縫,從裡面伸出一雙手,瞬間将門口的人拉了進去。
不一會,透光的窗戶上,就湧動起一陣陣海浪,其中夾雜着細細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