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楷見她,臉上如紅如雲霞,怕自己也出醜,忙拿過她手裡的碗,撩開簾子,匆匆地走了,看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之感。
姜歡看着,頓時“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慢慢地,笑聲漸弱。
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廚房外,經過這次的事,她心中明白,裴澤楷對她有情,可是她與他,一個官一個商,能做成夫妻嗎?
如果最後,這段感情,變成一段露水情緣,那還不如就不要開始的好。
她站在廚房裡,直到臉上的紅暈消散,才雙手端起兩碗馎饦,出了後廚,來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莊山和阿筝在旁邊,忙活着除草,裴澤楷站在葡萄架下,擡頭望天。
隻有個呆愣小子,坐在桌子前,狼吞虎咽地吃着馎饦。
姜歡愣了一下,然後将碗放在木桌上,看着不遠處的三人,招呼道:“馎饦好了,都過來吃吧。”
莊山和阿筝笑着回應她。
“好嘞,馬上來。”
姜歡見裴澤楷手裡那碗給了那小子,便又轉身回了後廚,又端來兩碗。
“裴大人,你也過來吃吧。”
裴澤楷聽見姜歡叫她,他才轉過身,走過來坐下,隻是依舊不敢擡頭看她。
姜歡見他的樣子,有些郁悶,拿起筷子放在他的碗上。
裴澤楷這才擡起了頭,看向姜歡,眼裡滿是他遮不住的情愫。
姜歡像是被火燙了一般,趕緊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地吃飯去了。
明明鹹香的馎饦,愣是讓她吃出了甜味。
飯畢,裴澤楷開口,道出了來意。
他看着旁邊趙秀,對姜歡道:“姜掌櫃,我想托你一件事。”
姜歡見他神色鄭重,便放下筷子道:“裴大人救我多次,有什麼事情,隻管道來,力所能及之事,姜歡在所不辭。”
裴澤楷指着趙秀道:“我沒多大的事,隻是想讓你收留他。”
他搖頭又道:“不白住,我出錢包他吃住,他住在這兒,你就盡管使喚他,他如果不聽話,你告訴我,我收拾他。”
姜歡還沒回答,旁邊聽到這話的趙秀,卻坐不住了,他一下從凳子上蹦起來,胸口不斷起伏。
他伸手指着裴澤楷,生氣地大聲叫道:“姓裴的,你什麼意思,你讓我在這當小工。”
趙秀心中雖有些生氣,更多還是茫然,他跟着他來到這偌大的宣州府,四周陌生,他現在要把他,交給一個陌生的女子手上,雖然這女子做的飯好吃,可是他心中還是不忿。
姜歡見趙秀身體雖瘦弱,但這幾句話,說的是中氣十足,她有些心動。
雖說,食肆缺少人手,收下他隻用提供吃住,不用給工錢,是個劃算的買賣,可她也不願強人所難,便開口拒絕了。
裴澤楷見趙秀這般失禮,一隻手拽着他衣裳,将人摁在凳子上。
接着道:“姜掌櫃,我知道你不想勉強,隻是我有事要忙,怕顧不上他,也是怕他呆在我身邊有危險。”
姜歡這才想起他提刑官的身份,他整日與案子打交道,免不了有仇家尋上來,身旁跟着一個半大小子,卻是不妥。
她看着斜對面的趙秀,道:“後院房子夠住,食肆每日管一日三餐,如果你願意來,就在大堂裡報菜上菜,雖有些辛苦,工錢不低,食肆也會給你,量身定做一件衣裳,作為工服。”
條件很誘人,趙秀心中微動。最後權衡利弊之下,他别扭地點頭答應了。
裴澤楷見他識相,也沒再多說,他看向姜歡道:“賴二還沒找到,但你所說的裕和樓,我之後會去看看,這幾日我會讓陳佑過來,在外面盯着,若他再來,就将他帶回大牢,如果沒有,那食肆就照常開業。”
姜歡點點頭,她想起前日,在街上橫死的賴二,心裡有些暢快,可又有些不安。
但有了裴大人的話,這讓姜歡稍稍放心了些。
“多謝大人相助,那今日這碗馎饦,就作為謝禮吧。”姜歡說道。
旁邊的莊山和阿筝,聽到自家掌櫃這麼說,紛紛瞪大了雙眼,以為是鬼附身了般。
姜歡沒覺的不妥,他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