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帶着身後的族人一拜完,裴澤楷就走上前将其扶起,問他:“老人家,今日我們前來,是有要事相問。”
戚族長擡袖擦了擦眼角,問他:“不知大人要問什麼,如果小老兒知道,定知無不言。”
裴澤楷先掃視一眼周圍:“不知這幾日城北,是否又大量面生的人來,或是行為異常的人。”
戚族長思索一番後,後搖了搖頭,“大人恕罪,小老兒年紀大了,整日裡坐在帳篷裡,實在不知外面發行了何事。”
這時,一個小孩突然跳到兩人身旁,大聲地對他們叫道:“我知道,我幾日前看見牛家村的那群人。他們每人身上,都扛着數包麻袋回來,我問他們是什麼,他們便惡狠狠地盯着我,還讓我滾。”
石洪這時快步走過來,眼神淩厲盯着他,“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孩兒被他眼神吓得,身體一哆嗦,顫顫巍巍的點頭,小聲地說了一句“是真的,不信你去看。”說完,就跑回一婦人身後。
兩人已得這消息,便起身準備離開,往旁邊牛家村的落腳地走去。
戚族長這時出聲,“大人要小心那群人。”他眼含擔憂的望着他們,“我們來宣州路上,見牛家村的村民裡,無婦人和孩童,皆是精裝男子。大人到了,定要萬分小心!”
石洪、林順等人一聽戚族長的話,不知想起什麼,身上汗毛直立。石洪臉色瞬間低沉如墨。
一行人便加快腳步,往哪兒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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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姜歡躲雨,毫無防備間,被人迷暈。等她轉醒,便感覺腦中眩暈,像是被人倒挂一般,身上套着麻袋,一陣颠簸,像是被人去某處。。
這時在她耳邊,想起一道聲音,可不一會就沒了聲響。直至颠簸消失,姜歡才覺得到了地方,自己也被放了下來。
稍頃,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怎麼樣,人帶過來了嗎?”
“帶過來了,諾,就是她。”
話落,姜歡身上的麻袋,一下就被人粗魯的拽掉。光線刺眼,她不适地眯着眼睛,過了一會,才看清自己面前的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果然是她認識的人。
原來是你。
胖碩的身子,在昏暗的屋裡,依舊顯眼。
姜歡對他記憶深刻,畢竟她才剛來宣州不久,結怨的也不過是那兄弟二人,一個已進了州府大牢,一個現在就站在她面前。
“呵呵,小娘子,你還記得我嗎?我說過的,是不會放過你的。”胖子想到被關進大牢的弟弟,他陰郁的臉上,帶着狠辣神情看着她,“将她賣到最髒,最下流的地方。讓她永不翻身。”
旁邊的男人,心中疑惑,到底是何事讓他對這個瘦弱的小娘子,有如此大的怨恨。
姜歡的被堵着嘴,雖說不出話來,可眼睛也是不懼的看着她。她此時也明白,她落到此番處境,是他使得陰謀。
“沒問題。”男人一口答應了下來,“可是這錢?”
胖子拿出一個白花花的雪花銀,遞給他,“你們什麼時候開始動身?”
男人這時一臉犯難,“這幾日官府查的嚴,還出不了城。”他看一眼胖子,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着急,“難道你有辦法出城?”
胖子滿臉驕傲,答道:“我沒辦法,可我家掌櫃的有法子。”他笑着看一眼窗外渾濁的大海,“今年的宣州海運,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這句話,徹底點醒了牛茂。
“不知兄台可有法子,能否弄來一條大船。”說着,他看向屋裡的女人和孩子,像是查點人數,後滿意的點頭。
“到時賺的的銀兩,分你三成。你看如何?”
胖子的眼裡露出貪婪目光,但他也沒有貿然答應,隻說要回去和掌櫃商量一番。
兩人一商量完,就出門離開了。
姜歡将兩人的話,盡收耳底。
她先低頭嗅了嗅,一股鹹鹹的味道襲來,那是屬于海的味道。
看來這裡離海很近,再想到剛剛男人的話,他們準備乘船離開宣州,看來要想逃出去,隻能在登船那一刻。
她又看了一眼周圍,這是一間土堆的屋子,和她一樣年紀女子,有十幾個,都是被被綁着手腳,但沒堵着嘴。剩下的便是不足垂髫的女童。
她們三五成堆地縮在不同的角落,沉默地盯着她,面上的情緒複雜。
她看完後,就收回目光,沉默的低着頭,背後的手卻不停地糾纏。
不一會,那繩子就松開了,她的手獲得自由,但姜歡依舊背在身後,臉上也是依舊沉默的樣子。
但心裡卻有些詫異,這夥人是多麼自信,綁人也如此的不專業,是相信他們自己的實力,還是相信沒人敢逃跑。
之後,她便漸漸地移到一個角落,獨自一個人呆着。
那群人每日來給姜歡她們喂一些水,吃的卻一律不給。
三日後,姜歡餓的有些渾身無力。
這時候,胖子又來了,說是大船已經到了不遠處的港口,馬上就可以登船離開了。
牛茂大喜,一邊招呼兄弟們将人帶走,一邊走在胖子身邊,不斷地恭維着他,兩人漸漸走遠。
屋裡的人陸陸續續地被帶走,這時一個男人走到姜歡身旁,準備将她拽起。
誰知,姜歡一個反手,掏出一把小菜刀,快速地砍在他身上,趁他吃痛時,又迅速地起身,跑出屋子,朝着與海岸相反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