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精看見兩人,開口問道:“是要買房還是要賃房。”
姜歡回道:“要租鋪子。”
耗子精又問:“什麼地段的?”
姜歡:“能靠近上溪坊,便是最好不過了。”
這句話落,白嬸嬸和耗子精都盯着她看,這讓姜歡誤以為自己哪裡說錯了呢?
這上溪坊就是在清溪江的上遊,不僅臨近集市,還和府學隻有一江之隔,這裡的鋪子大多數旺鋪,且一鋪難求。
白嬸嬸看着姜歡的樣子,忙将她拉到一邊。
“歡兒,這上溪坊的鋪子,是不是要求太高了。你不知道,那裡的生意,都是這宣州城有錢人家開的。”
姜歡隻知道,上溪坊旁有府學,開食肆的話,生意應會不錯,可沒想到,這競大大的超出了預期。
這簡直是要在市中心開個店的節奏啊,别說前世的她租不起,今世也是同樣。
聽完後,姜歡回到耗子精身邊,準備再商量一番。
“不行的話,可以再換個坊也行。”
可耗子精同時也開口道:“上溪坊剛好有間鋪子空着,要去看看嗎?”
姜歡眨眨眼,雖然她沒錢租不起,可也沒說不能看啊。
于是她毫不心虛的說:“好,什麼時候去?”
耗子精,“就現在吧,看完不滿意的話,也有時間再找一找。”
兩人一說定,耗子精就帶着它們兩人去了上溪坊。
真不愧是市中心,上溪坊的鋪子,大門一個比一個的華麗精緻還高大,一看就是租不起。
可耗子精帶着兩人,左拐拐,右拐拐,直到到了一個岔路口,才停住了腳步。
耗子精指着岔路口的一間鋪子道:“到了,就是這家鋪子。”
這間鋪子大門,不似其他大門那麼華麗,可能是時間長了,這門看着灰撲撲的,像是沒幹淨的髒抹布。
耗子精先走上前敲門,敲了一會,也不見有人開門。
白嬸嬸問他:“這是不在?”
耗子精也是一臉疑惑,它不确定地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他們就要準備要走了,鋪子的大門卻開了,還隻開了一條縫,從門縫處,能看到裡面是位老人家。
花白的頭發,松弛的皮膚,混濁的眼睛,無一不昭示他的年齡。
暗啞的聲音響起,如同枯萎的老樹,再發出沉重的悲鳴。
“你們找誰。”
耗子精顯然早有預備,他拿出一個本子,找到一頁紙,看着門裡的人,輕聲的詢問。
“老丈,請問這是段勝的鋪子嗎?”
老人這才擡起頭,看着門外三人,
“你們找不到了,段勝已經死了。”一說完。
“碰”的一聲,老人直接把門關上了,門外的三人吃了個閉門羹,面面相觑的不知該不該再敲門。
随後姜歡兩人一臉震驚加疑惑的看着耗子精。
耗子精這才尴尬的将實情說了出來。
原來這房子的主人,段勝在去年臘月初就在家上吊死了。
不然這麼好的地段,為什麼遲遲的租不出去,不就是想租的晦氣,想買的害怕。
不過現在唯一的好處就是便宜。
便宜,當然便宜,誰見那個傻子會買死過人的宅子。
姜歡想再問問,白嬸嬸卻直接拉着姜歡要走。
“開鋪子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吉利二字,你介紹的這個鋪子,是看我們好欺負嗎?”
耗子精尴尬的賠罪 ,可依舊賣力的介紹着這鋪子。
“雖說這鋪子帶點晦氣。可這地段好,房子是兩進,前面是間鋪子,後面帶了六間房,院裡還有兩顆桂花樹,一口水井。”
這成功的勾住了姜歡,她停止了腳步,看着不遠處的耗子精。
“租金多少?”
“租金一月十五兩。”
耗子精又補了一句,“其實買下來才最劃算,這宅子如今也就一百五十兩。”
一百五十兩,兩進的院子一百五十兩,這價錢,狠狠地打動了姜歡的心。
況且前鋪後宅,有口井,又有樹,簡直就是姜歡的夢中情房。
姜歡兩眼放光的看着他,這讓耗子精重振旗鼓。
白嬸嬸見姜歡這感興趣的樣子,猶豫了一瞬,還是勸了一句。
“歡兒,這宅子再好,到底出過人命,開鋪子的,到底是不好。
姜歡明白白嬸嬸的話,可這宅子也是可遇不可求 ,況且她也沒那一百五十兩銀子,看看也不過分吧。
“先去看看宅子如何?”姜歡笑眯眯的說着,“如果不行,再找下一家便是。”
三人又來到鋪子門前,耗子精又敲了敲,過了一會,門又開了。
門裡的老人見又是他們三人,語氣有些不耐煩。
“不是說了,段勝死了,别在敲門了。”說完,就準備關門,姜歡快速地上前,将門抵住。
“老丈且慢,我們是來看房子,不是來找人的。”
老丈這才反應過來,看着門外站着的耗子精,這才知道他是莊宅行的。
可這房子已在宅住行挂了兩個多月,來看的人,一聽說死過人,便嫌晦氣,連仔細看都沒看的就走了,他本以為這鋪子賣不出去,要砸在手裡了,沒想到真有膽子大。
老丈看了眼對面的人,膽子大的還是個小娘子。
他猶豫了一會,才将門打開,讓姜歡一行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