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痛感讓金甯的手指蜷縮了一下,辛宸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閉上眼睛跟進了金甯的夢境中。
——
和現實中不同,金甯夢裡的季節是秋季。
遠處是樹林,常綠的樹木占了大多數,但是也有一團一團的黃色和楓紅色,看起來像一幅暖色調的油畫。
草地泛黃幹燥,成為了天然的馬場。
明明就是别墅門口,但是辛宸卻覺得自己從未看到過這樣的風光。
在他愣神的時候,金甯騎着黑馬嘟嘟闖進了他的視野裡,馬背上還有一個人。
和他長得一樣。
當他以嗅聞血液的方式入夢時,他隻能作為旁觀者,在夢中不能被看見。
所以他像個透明人一樣站在一邊看着兩人在草地上騎馬,騎了一圈又一圈。
金甯臉上的笑容沒停過,而他身後那個“幻象”也是一臉溫柔。
辛宸冷臉看着。
那個和他一樣的人,身形挺拔,但是穿得很浮誇——
黑色的長外套敞開着,露出裡面的緊身馬甲,馬甲上有兩排金色的金屬扣。
内搭的是白襯衫,下身則穿着包裹性很好的白色高腰馬褲,腳上是黑色皮質馬靴,長度剛好遮住了修長的小腿,牽着缰繩的手上還套着貼膚的黑色手套。
像個過分精緻的黑色騎士。
金甯對自己的裝扮倒是很随意,是個可愛的格紋襯衫牛仔。
那兩人騎了無數圈,甚至幹脆騎在馬上,讓馬到處閑逛,好像也沒打算做什麼,甚至沒有交流。
辛宸等了一會兒,想着黎逢他們大概要回來了,于是退出了夢境。
回歸現實後,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黑襯衫,黑長褲,原來金甯喜歡那種華麗的穿着嗎?
他倒是有很多定制西裝和馬術裝備。
在聽到背後傳來聲音時,他松開了金甯的手。
黎逢敲了敲門見屋内的人回頭才說道:“屋主,你去吃飯吧,我給你單獨留了。”
“不用了,我不餓。”辛宸直接拒絕。
黎逢“哦”了一聲,也沒強求,看到朋友還安穩的躺着,他放心了很多。
他緊趕慢趕地吃飯,結果還是因為聽山伯講故事耽誤了點時間。
吃飯的時候,徐長夏問了白天聽到的事情,山伯繪聲繪色講了一通他們怎麼在樹林裡遭遇大黑熊襲擊,又是怎麼被救,聽的兩人身臨其境一般。
說起那個孩子時,山伯笑笑說是當時屋主的孩子,也就是現在的屋主本人,小孩子聽到聲音跑到樹林邊緣,被回來求助的幽叔抱回來,所以搞得一身血。
而故事裡又多出了一個原屋主,原屋主拿着麻醉槍放倒了黑熊,救了他們。
但是他們問起老屋主人去哪裡了,山伯又支支吾吾了。
所以聽完之後,就連一向寬和的黎逢都開始覺得哪裡不對勁。
好像什麼都說得通,又總會有說不通的地方。
黎逢看着辛宸,目光帶上了審視。
室内一片安靜時,徐長夏探頭進來,壓低聲音問道:“金甯真的沒事嗎?”
“嗯,别擔心。”黎逢也隻是按經驗在推斷,之前金甯發燒時就是這樣的,最後都會醒來。
唯一進重症監護室的那次,他昏迷時不是現在這樣的表情,那次是很痛苦的。
辛宸聽出黎逢語氣中不尋常的淡然,問道:“他以前也經常發燒嗎?”
黎逢不想透露金甯隐私,但是有的人很在乎身體狀況,如果辛宸因此就疏遠金甯的話,還是早點遠離的好。
黎逢:“嗯,一直這樣,很多年了,醫生也檢查不出原因,隻說大概率是血液問題。”
說着他打開了藥箱,拿了耳溫槍,在辛宸的注視下,量了金甯的體溫,39度5。
耳溫槍的屏幕從綠色變成了紅色。
“這麼高!”徐長夏湊過來看了一眼,“他怎麼睡得着的?好慘啊,嘴巴都燒腫了……”
辛宸:……
說着着正經事,突然當頭棒喝,提醒他把人家嘴巴親腫了。
他輕咳了一聲,掩飾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