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
此時,兩人也終于出了樹林,金甯看到了他們的度假屋,而且屋子二樓的露天陽台上站着一排人。
他長舒了一口氣,朝陽台上的好友揮手。
得救了!
——
陽台上原本還在擔心的人也松了一口氣,同時八卦起來。
徐長夏戳了戳站在旁邊端着馬克杯的黎逢,說道:“待會兒問問什麼情況。”
黎逢喝了一口熱茶,點頭。
旁邊眼神不太好的山伯揉了揉眼睛,在模模糊糊的視線裡隻看到一個比人大的東西在移動。
山伯問道:“是什麼啊?直立行走的大黑熊嗎?”
他說話時刻意拔高了聲音,以便于旁邊站着的阿幽能聽到。
阿幽扯了扯嘴角,也沒告訴他事實,轉身走了。
徐長夏差點笑出聲,又覺得功德掉了,很想找個木魚敲敲,輕咳了一聲說道:“是屋主背着金甯回來了。”
山伯努力看了幾眼,分辨不出來,但是想象了一下,哼了一聲道:“背回來的?那小子下手這麼快?”
黎逢歪頭看向山伯,一時間分不清他說的“那小子”到底是誰。
如果是屋主的話,山伯和屋主關系應該沒親近到那種程度吧?畢竟昨天來時,一路上幾人都沒什麼交流,跟陌生人沒什麼差别。
如果是指金甯的話……
金甯要對屋主下手嗎?
黎逢和金甯認識挺久了,沒聽說過他和誰交往,面對一衆追求者,金甯都是同一句話打發了:我身體不太好,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懂事的人不會再追問。
不懂事的會說:沒關系的,身體可以慢慢調理。
金甯則會笑着說,是随時會死的那種不好哦~
話說到這份上,就連不懂事的,都會落荒而逃。
黎逢作為好友,不願意相信他說的話,但是他親眼看到過金甯趴在辦公桌上燒得不省人事,又在休息兩天後,活蹦亂跳。
這樣反反複複,一個月總要燒個一次。
後來金甯進了ICU,黎逢一邊擔心,一邊又讓自己不要大驚小怪,這人總是能原地滿血複活。
後來金甯确實“複活”了,人也“瘋”了——以前像個瘋子一樣努力工作的人,好像突然卸下了重擔,辭去工作開始擺爛了。
所以到底他們誰要對誰下手?黎逢不擔心,甚至隐隐期待。
“下去看看吧。”他對徐長夏說道。
——
徐長夏快速跑下樓,到樓下時,金甯正被辛宸扶着,往前蹦跶。
“腳扭了?”徐長夏上前扶他,剛伸出手立刻就被金甯一把抓住。
金甯的手心汗津津的,徐長夏皺眉。
“嗯,跑步扭到腳踝了,扶我一下。”金甯拽着人顯得有點着急。
徐長夏看着他幾乎是逃竄一樣慌亂的舉動,不着痕迹地從辛宸手裡搶過人,“麻煩你了,我扶他上去就行了。”
辛宸沒有應聲,沉默地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金甯回頭瞥見辛宸斂眸站在原地,在清晨的陽光下,莫名地溫柔坦蕩。
想到對方又是抱又是背地把自己送回來,金甯忍不住歎氣,他不該因為自己眼花,就懷疑辛宸是個“怪人”,或者是個“怪物”。
說到底還是自己吓自己。
“辛宸,”金甯微笑,離了兩步遠的人立刻就擡眸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金甯竟然覺得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光亮,看起來帶着某種期待,“今天謝謝你了。”
辛宸點頭,沒多說什麼,但是神情明顯輕松了許多,邁着長腿轉身離開了。
金甯看着辛宸離開的背影,那個人越走越快,像是突然想起來家裡燃氣竈沒關似的。
“走啊,看什麼呢?”徐長夏推了推他。
金甯低頭看了一眼,辛宸的外套還在他手裡。
“沒什麼。”他搖搖頭。
——
辛宸去了别墅的地下室。
沒有窗戶的屋子裡,昏暗中閃爍着紅色和綠色的光點,低沉的嗡鳴顯示着儀器在持續運轉。
辛宸走到地下室唯一的光源前,打開了玻璃冷藏櫃的門,裡面挂着聯排的血袋,櫃門打開時,冰冷的霜風跟着逃竄出來。
細長的透明管子從上端的管道上延伸下來,分别連接着每一個血袋。
在儀器的運作下,血袋裡的液體保持着活性。
辛宸在櫃門前站了一會兒,冷光打在他的臉上,一片森冷。
在聞到血液味道時,他的瞳孔變成了紅色,像是紅酒一般倒影着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