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軍訓也到了尾聲。所有人員無論男女統統被翻來覆去曬黑好幾個度,暑假期間被曬成黑炭的周自晴終于不再獨樹一幟,順利遁入幾千新生中,毫不起眼。
因在軍訓期間表現優異,周自晴被推舉為班裡的體育委員,也是大無語。
戰場從運動場轉移到一座座教學樓之後,活動開始增多。老鄉會,校友會等社交聯誼活動也開始風行。豐城遍地是大學,各種高職高專更是不計其數,同在豐城的高中同學不要太多。周自晴隻參加了一次大型的聚會,就決定收心,将時間放在課業和兼職上。
十月金秋,路邊的梧桐漸黃,社團也開始各種招新。學校主幹道上各大社團都擺開架勢進行宣傳。周自晴跟室友們從超市回來,一路經過大大小小的招新點,猛然就看到了人群裡的汪駿。
或許是人生中最深的坑,重新面對諸多親朋好友,她都未曾有太多波動的情緒,此時竟莫名恍惚起來。
“阿晴怎麼不走了?是不是想加入什麼社團?”梁燕燕個子嬌小,跟在大長腿周自晴旁邊亦步亦趨。周自晴突然站住,梁燕燕也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沒有,就看看熱鬧。”周自晴移開視線,“你不是很會畫畫嗎?不過去看看?”
“沒興趣,以前學畫畫完全是滿足父母心願,如今不用強求,還是歇着吧!”作為家中長女,她不僅被父母寄予厚望,還要給不省心的弟弟做好榜樣,日子過得,簡直了。進了大學,她隻想放飛自我。
“那晚上的舞會有興趣嗎?”
“你去不去?去的話咱們一起。”
兩人說着話就去追前面的張慧和餘玉周。
文學社要參加嗎?還是要參加的。大學評獎學金,除了學習成績,社團活動、各種文藝體育賽事的比賽獎勵等積分也納入評優範圍。業餘活動多拿績效分,有時候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當年周自晴就憑着校刊發文以及各類征文拿獎,學校的一等獎學金納入囊中不說,還被系裡推優,現金獎勵外加免一年學費,累計起來近萬元!就這獎勵力度,不比父母在地裡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刨食差。必須要拿到手有木有?
那麼多學分和獎學金在向她招手,總不能因為怕摔進同一個坑連日子都不過了。
但,容她緩口氣。
晚上是各院系集體組織的掃盲舞會,說是掃盲,并不是單純的聽課教學,而是由師兄師姐們在舞會現場一帶一演練。有些姑娘比較害羞,選擇在一邊觀察,再悄悄跟同伴湊合着來。反正舞池燈光昏暗迷離,錯了也無人發現,不怕丢臉。
周自晴從小就沒參加過什麼興趣班,鄉下地方,沒那條件。遇到這種免費學習的機會,當真是一番苦練。哪怕幾十年過去,也依稀記得各種舞曲的動作走位。不過,她的常用舞伴并不是今天粘着她的梁燕燕,而是張慧。
梁燕燕有輕微潔癖,不喜與人發生肢體接觸,到舞會現場觀摩感受了片刻,就當了壁花。張慧對交誼舞挺有興趣,或許,曾經也有個舞蹈家的夢?周自晴當仁不讓,再次跟張慧組了搭檔,跟着師兄師姐們一闆一眼操練起來。
其他幾人跟當初看見社團招新時的鹹魚反應并無二緻。你們上大學這麼頹廢的嗎?是不是高中被老師和家長洗腦過度,說上了大學随便怎麼玩,但凡跟“學”這個字相關的一律興趣缺缺?
交誼舞在後來的生活中并沒有派上多大用場,權當大學閑暇時的消遣。當然,很多人通過舞會結識人脈,甚至找對象,那又是另外的故事。再想的深遠一些,等退休了,去跳廣場舞也是一種優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