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可以嘗試走走,時間不要太長,不舒服就停下。對了,輪椅确定不要了?”
川錦和張醫生對視,送了他一記白眼。
“哈哈哈,不要就不要吧,替醫院謝謝你了。”張醫生尴尬地笑道。
周六,許綿川休息,一大早來接妹妹回家,“爸媽出席活動,今天就我給你慶賀出院了。”
車子駛出醫院,川錦坐在副駕玩手機,嗤笑一聲嘲諷:“他們的活動可真夠多的。”
從她住院到出院,愣是沒來看過一次,唯一的慰問就是打了一通電話,還是聽說周霖燦來看過她才打的。
許綿川笑了笑,沒接這個會談崩的話題。
川錦借受傷的事要了股份和錢,裴玲娜還陪了一套翡翠首飾,兩口子都為這事不高興,奈何拿她沒辦法,隻能避而不見了。
回到許家别墅,裴玲娜意外還沒走,和許珑川在車庫前拉扯,像在吵架。
見大女兒的車回來,裴玲娜遠遠叫道:“綿川,快來,快來勸勸你弟弟!”
川錦架好拐杖,許綿川問:“自己能進去嗎?”
她點頭:“嗯,你快去吧,我看媽挺着急的。”
“綿川!快來啊!”裴玲娜又催促了兩聲。
許綿川放開扶着妹妹的手,往車庫走去。
腳傷好了大半,站立已經完全沒問題,川錦拄着拐杖,慢吞吞往别墅挪動,走得近了,聽清三人的對話。
“綿川你說,螺紋山是什麼地方他都敢去,要不是我多問一句,還不知道這小子去過幾次了都!”
“珑川,媽說真的?你去螺紋山飙車?”
“大姐,我車技沒問題,放心吧不會出事。”
“車技好?你駕照才拿了多久我問你!剛上高速就敢飙車,媽是不是太寵你了,我的話你都敢不聽了!”
“就是跑兩圈賽道,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嚴不嚴重不是你說了算!我說不準去就不準去!”
裴玲娜歇斯底裡地吼完,直接上手搶車鑰匙,許珑川說什麼都不給。
兩人吵半天也沒個結果,川錦腳步一頓,調轉方向去了車庫。
“小錦站遠點,小心撞到你。”見她過來,許綿川喊道。
許珑川失神了兩秒,差點被裴玲娜摸到鑰匙,躲開老媽,往遠離川錦的方向退了幾步。
“川錦,來得正好,你也勸勸你弟弟。”裴玲娜指着她的腳,“看看你二姐,這還隻是扭傷都這麼嚴重,飙車要是出了意外,你能像她這麼好運?”
許珑川梗着脖子冷哼:“我的事用不着她管。自己還瘸着,管好自個兒得了。”
川錦站定在車頭,面無表情問他:“說什麼都要去?”
“廢話,你以為你勸一句我就不去了?當自己是誰啊。”許珑川一手抛接車鑰匙,一手摸着車身,得意道:“花了大價錢改的車,放在車庫吃灰我傻啊,螺紋山晚上風景好得很,正好去兜兜風——”
“砰”的一聲,突如其來的巨大碎裂聲打斷了許珑川的話。
幾人怔在原地。
川錦掄起拐杖狠狠砸向擋風玻璃,主駕位置的夾層玻璃頃刻間裂成了蛛網狀。
三人震驚的目光中,她重新架好拐杖看向許珑川,淡淡道:“先修車吧。”
許綿川和裴玲娜原地沉默,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你…你特麼有病啊?!”許珑川氣急敗壞地沖到車頭檢查,“我的車你憑什麼砸?!”
川錦冷冷道:“我看是你有病。我不收你的車,是因為我認為身為工作的姐姐,不該收還在讀書的弟弟這麼貴重的禮,你要是不爽可以和我吵和我鬧,我随時奉陪。你倒好,賭氣去飙車,腦子缺根筋就去醫院,螺紋山再好的風景也治不了腦殘。許珑川,你的錢我是管不了,你的命我還能管一管,再敢提飙車,不用等你在賽道出事,我現在就把你的腿打斷。”
裴玲娜張了張嘴,沒出聲,十幾年來頭一遭沒有幫兒子指責女兒。
川錦朝許綿川伸手,“姐,扶我一下。”
砸車用的勁大,左腳落地借力,現在又開始疼了。
許綿川把人送回别墅,臨走不忘給許珑川使個眼色。
可惜弟弟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見,許珑川站在原地,腦子裡全是川錦罵他的話。
他聽見什麼,許川錦說要管他?他可以随便和許川錦鬧,她随時奉陪?
随、時、奉、陪?
…
二樓房間,許綿川幫川錦上藥,“你剛那一出可吓着我了,以前吵歸吵,第一次見你動真格的。”
川錦忍痛道:“他不識好歹,你的話都不聽,那我隻能從根源解決問題。”
許綿川擡眸看她一眼,“我怎麼記得你以前不管珑川的事。”
“我今天也沒想管啊。”川錦嘟囔:“誰讓他硬要去飙車。”
“飙車是不好,但你砸車…還是讓我很意外。”抹完藥酒,許綿川收起小瓶子。
川錦避開姐姐的目光低頭看腳,說:“螺紋山這種程度的賽道許珑川都已經跑過幾次,再放任他玩下去,下次就不知道去哪條野道了。他要是命大,出事直接沒了倒好,要是半死不活地救回來,落個終身殘疾一輩子坐輪椅,鬼才搭理他。”
說到最後,川錦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臉色也僵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