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放過,不會放過誰?
周京煦在門口就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眼底戾氣叢生,手緊緊抓住門把手,用力吸了一口氣,才推開大門。
周太太和錢太太看着門口突然出現的周京煦,吓了一跳。
錢太太拍拍胸脯,“硯初,你突然出聲要吓死我啊。”
硯初是周京煦的表字,當初還是外祖父給起的,希望他能夠澄澈幹淨,明台清淨,不忘初心。
現在想來真是好笑。
周京煦冷漠的笑了下,“小姨,如果你沒做虧心事怎麼會被我吓到。”
周太太不滿的看着兒子,“硯初,注意你說話的态度!”
她想起今天兒子在宴會上的所作所為,心裡不覺更加堵得慌。
陳媽媽見他過來,叫了一聲小少爺,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說,連忙退下了。
“你們說不會放過誰?”周京煦又問了一遍。
錢太太心直口快的回:“蘇清姿啊,就今天在宴會上搗亂的那個,我和你媽肯定不會再留着她...”
她說一半就猛地停住,恍然想起宴會上周京煦做的事情,那情況分明是認識她的。
當時那個場景,她一心在自己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現在想來,确實不妥...
“你,你和她,你們?”
她不可置信般,手指顫抖的指着,嘴唇張着,慌張的看向自己的姐姐。
周京煦唇角的譏笑越來越大。
“母親也是這麼想的嗎?”
“不會放過蘇清姿?”
他字字珠玑,朝着自己母親發問。
周太太不贊成的看了妹妹一眼,責備她的口不擇言,并不急着回答周京煦的話。
“母親!”
周太太這才收回視線,不着聲色的回:“是。”
這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是那樣的沒有感情,稀松平常的如同家常便飯般。
仿佛這個人的生或死也隻是她嘴裡一個字的事情。
周京煦頓時感覺心力交瘁,看着面前的母親和小姨,這就是他的家人,他尊重,信任的家人。
此刻卻給他重重一擊!
人命在她們眼裡到底是什麼?
他低低的笑出聲,周太太和錢太太都詫異的看着他。
“你笑是什麼意思?”
周太太眼眸顫動,聽着自己兒子的笑聲,心裡像有什麼堵着一樣,尤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失望,憤世嫉俗...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看的她心驚。
“我笑你們!笑你們光鮮亮麗,高高在上。”
“周硯初!”周太太終于發怒,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不贊成的看着自己兒子。
或許,在知道兒子去看守所的時候,她就應該要把那個女人給決掉的。
旁邊的錢太太吓了一跳,這還是第一次看自己的姐姐發這麼大的脾氣。
“硯初,你看你把你母親氣的。你母親也是為了你好,你何必惹她生氣呢。這事你道個歉就完了,我們也不會怪你。”
錢太太出言打着圓場,周太太沒說話,但也默許了她這一舉動。
周京煦冷笑了一聲,“道歉?母親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嗎?”
他眼眶發紅,悲憤的低喊:“我是偵探社的偵探!是專門抓殺人兇手的!而你們,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在我面前讨論着如何殺人,母親有想過我要如何自處嗎?”
周太太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讓她引以為傲的兒子早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不再受她控制。
“硯初。”周太太妥協的喊了一聲。
“母親!”周京煦打斷了她。
“蘇清姿,是我喜歡的人!”
“我不允許你們碰她!”
“我不允許你們傷害她!”
“一絲一毫!”
“你!”周太太氣的啞口。錯愕的看着他,仿佛不認識他一般。
錢太太被他說的話震驚,嘴一張一合,半天都吐不出一個字。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是過去了幾秒的時間。
在周京煦說了他喜歡蘇清姿之後,周太太終于回過神來,“我不同意!”
她又重重重複了一遍,拍着桌子,喊道:“周硯初,你聽清楚了,我說我不同意!”
“母親,我說這些不是要征得你的同意!”
“那你是...?”
周京煦自嘲一笑:“我是要告訴你,如果蘇清姿出了什麼事情,那母親,你也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了!”
他話說的那樣決絕,周太太有一瞬間的怅然若失。就那樣看着他,定定的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透,看穿般。
“硯初,你是在威脅你的母親嗎?”
周太太奔潰怒吼道,她卸下了自己的端莊,臉上淑慧的假面私下,沒有哪個母親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周京煦隻看一眼就别開臉,“如果我說是呢...”
周太太眼神悲哀,痛心疾首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周京煦,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
周太太連說了三個好字。
“這就是我生的好兒子!”
“小芸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現在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竟然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他的母親!”
錢太太看姐姐這樣,已經不敢說話了。隻趕緊勸道:“硯初,你這樣說就是傷你母親的心了,趕緊給你母親道歉。”
“小姨。”周京煦偏頭忽然喊了她一聲。
“怎麼了?”錢太太心驚連忙答應。
“錢家有個叫小紅的丫鬟,您記得嗎?”
錢太太心裡咯噔一下,“我,...這麼多丫鬟我哪裡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