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開的擔憂不無道理,上海現在到處都是銀杏葉,找起來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單憑這一個線索,恐怕...
周京煦迅速在腦海裡過着可能的地方。吳勇現在不敢到處亂跑,就連找代寫都是找的偏僻地方的,他待得地方肯定也很偏僻,也許,就在這附近不遠處。
身上有一股腐爛的味道?他想到那口空着的棺材,雖然覺得荒謬,但吳勇極可能把他妻子的屍體也一起帶着了。
帶着屍體,偏僻,銀杏葉,房子...
周京煦問道:“這附近有沒有空置無人居住的房子?”
代寫先生被這麼突然一問,一下子沒想起來,隻搖搖頭,“好像,好像是沒有...”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周京煦盯着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
代寫先生被他語氣中的森冷震懾住,嘴唇哆嗦着,猶豫不決,半天也答不上來一個字。
陳開看場面這樣,過來緩和着他的情緒,“你不用害怕,仔細想清楚再回答。”
代寫先生連忙點頭,想了一會這才說道:“這附近确實是有一所破屋子,因為之前起過一場大火就荒廢了許久,剛才突然被你這麼一問一時就沒想起來。”
那所屋子之前是一家三口住的,一夜之間屋子着火,一家三口也被燒死在了裡面,很多人都說這個屋子不吉利,久而久之就荒廢了,在這附近也算是出名的。
陳開問道:“在哪裡?”
“從這邊走過去兩個路口,看到一口井,往左邊的巷子拐,走到底就是。我想起來了,那所破屋子的院子好像是有一顆銀杏樹。”
他話音剛落,周京煦就往代寫先生所說的地方去,他走的很急,到最後甚至直接開始跑着過去。
陳開看了一眼,急忙在後面喊道:“周京煦,咱們有車啊,你跑着去幹嘛。”
可惜,周京煦已經聽不到了。
那代寫先生聽到周京煦的名字,吓得手腳都開始顫抖,“周,周少爺...”
陳開轉頭和後面的阿二說道:“關心則亂,你家少爺啊,栽了!”
阿二摸了摸後腦勺,似懂非懂。
周京煦很快就找到了代寫先生說的那所破屋子,從外面看,院子裡是有一顆巨大的銀杏樹,樹葉凋零飄落在門前。
大門是壞的,顫巍巍的一抖一抖的,周京煦一腳踢開,剛踏進就看見了讓他後怕的一幕。
那一瞬間,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湧了上來,飛奔上前,一腳就把吳勇踹翻在地。
那一腳,他用了十足的力道。
周京煦心疼的把人抱在懷裡,抱着她的手微微發着抖,差一點,差一點就失去她了。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忘記了男女有别,忘記了要遵守的禮儀,忘記了從小的教養,忘記了周遭的所有...
他隻想着把她擁在懷裡,抱緊,再也不松手。
還好,還好來得及。
吳勇被一腳踢翻在地,劇烈的疼痛讓他久久沒能站起來。
他倒在地上,看着周京煦的方向,喉嚨裡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
周京煦給沈沛荌松綁,因為之前一直掙紮,她的手腕已經磨出了血印子,她的皮膚很白,一圈鮮紅的痕迹格外醒目,也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壓抑不住怒火,憤怒的朝吳勇走過去,拎起他前胸的衣領,重重的往他臉上揮了幾拳。
吳勇被打的毫無還手能力,鼻血噴湧出來,他看着周京煦,仍在咯咯咯的笑着。
周京煦又想動手,就被背後的聲音叫住。
“周京煦。”
沈沛荌站起身,喊道。
“算了,他也是個可憐人。”
周京煦看了吳勇一眼,松開揪住他衣領的手,“綁架一個無辜的女人,你和田春來沒什麼區别,我看不起你。”
吳勇跌坐在地,“不,不是的,我和他不一樣...”,他臉上的笑終于收起,仿佛一下子清醒過來,眼神也變得清明起來,看着眼前的一切,盯着自己的雙手,不敢置信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他顯然害怕急了,死死揪着自己的頭發,張着嘴說不出來話:“我,我,我...”
随後而到的陳開和阿二,一進門就看到了床上的屍體。
那股萦繞在空氣中的腐爛味道就是從屍體上傳出來的。
阿二沒忍住,轉身跑出去吐了個幹淨。
陳開也沒好到哪裡去,強忍着心裡那股惡心勁,對着地上的吳勇說道:“真是瘋了。”
吳勇跪在地上,朝着周京煦使勁磕頭,嘴裡一直反複說着:“求求你了周少爺,你幫幫我,我也是迫于無奈才想到綁架,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他說的誠懇,磕的用力,周京煦卻不為所動。
沈沛荌看了周京煦一眼,開口說道:“别磕了,有什麼事情你慢慢說。”
“他受了刺激,情緒不正常很容易就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