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倒是沒做。”謝積玉一字一句地回答,“隻不過是你抱着我叫老公罷了。”
什麼?
方引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耳朵爆紅:“老......老公?”
謝積玉輕咳了一聲,又喝了一口咖啡:“沒必要再叫一遍了吧。”
方引:“......”
由于喝醉的經驗實在是太少,他着實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失态,這個稱呼對謝積玉來說或許跟騷擾差不多了。
果然那句話說得對,喝酒最尴尬的事情不是喝斷片,而是斷片之後還有人幫你回憶你斷片時候的樣子。
一想到自己昨晚在謝積玉面前那副神志不清的樣子,方引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喝得太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你多見諒。”方引機械地開口,仿佛神遊天外,“以後不會這樣叫你了。”
謝積玉擡頭看着他,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常見的疏離感,嗓音有些涼:“那你以後最好記好了。”
方引聽出了他話裡的不悅,抓着那衣服的手指緊了緊,低聲應了:“知道了,實在是抱歉。”
餐桌上一時寂靜了下來,隻有餐具碰撞的聲音。
“那這件衣......”
“是我,什麼事。”謝積玉就接起了一個電話,将方引的話頭打斷了。
方引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但看着謝積玉皺起眉,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的樣子,似乎事情不小。
“讓媒體撤下來,法務部的人去處理幹淨......這點事都處理不好嗎......知道了,先穩住,我馬上過去。”
謝積玉挂掉電話就站起身來,經過方引身邊的時候腳步沒有絲毫停留,瞥了一眼那件衣服,幹脆地丢下了三個字:“扔了吧。”
方引有些尴尬地呆坐在桌前。
謝積玉的潔癖着實是重,況且自己昨晚耍酒瘋本來就很不地道了,現在還計較什麼怕被人嫌棄,也是多此一舉。
而且眼下,他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
方引把那衣服交給管家,委托他幫忙清理幹淨,也出門了。
車剛開不久,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姜舟雨的來電。
方引的聲音有些啞:“是我,怎麼了?”
對方似乎遲疑了兩秒,聲音才出來:“昨晚順利到家了嗎?”
“順利。”方引笑了笑,“昨晚喝得有些過了,最後沒對着你耍酒瘋吧?”
“這倒沒有......”他聽見姜舟雨在那頭吸了口氣,然後話鋒一轉,“你看熱搜了嗎?關于晏珩的。”
方引皺起了眉頭:“我不清楚,怎麼了?”
昨晚他們還很愉快地一起吃了晚飯,能發生什麼事情?
姜舟雨歎了一口氣:“被造謠上熱搜了,說他私生活不檢點。但這絕對是假的,我可以保證。我打電話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先不要跟别人說我們昨天一起吃過飯的事情。否則傳到那些娛記的耳朵裡,要來醫院堵我們就不好辦了。”
“放心,我明白的。”方引腦海裡浮現晏穗那可愛的小臉,有些擔心,“那些人應該不會把穗穗扒出來吧?”
畢竟這個流量至上的時代,那些媒體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要是知道晏珩的單身形象不僅是假的,還有一個女兒,他們就會像秃鹫一樣把一個人啄食殆盡。
晏珩為女兒隐瞞了那樣長時間,如果這件事被爆出來,傷害的後果應該是他承擔不起的。
姜舟雨的聲音有些疲憊:“晏珩今天一大早就把孩子送到了我這裡,我會好好照顧她,不會有事。”
方引想到了紫屏山那次相遇,移情作用發揮了威力:“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去幫你。”
如果今天換成是自己的孩子,陷入滔天的窺伺當中,自己也不可能安心。
“我現在暫時還應付的過來,也有保姆跟着,你放心。”
“好吧。”方引的聲音還是有一些擔憂,“有什麼需要及時聯系我。”
姜舟雨的聲音聽上去總算松了一些下來:“好的。”
方引挂了電話之後,一路開到了方家老宅。
剛剛下車踩在熟悉的草坪上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關上車門。
越靠近,方引總覺得那股陳腐的氣息更加濃重,細枝末節的記憶無孔不入地複蘇起來,每一步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等方引踏入大宅的時候,還沒看見方敬歲,倒是先看見了許久未見的方澄。
他身上的睡衣皺皺巴巴,頭發也很淩亂,望着方引走進來是滿臉不高興,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來幹什麼?”
方引不想跟他多說:“我隻是回來見一下父親。”
方澄笑了,他一蹦一跳地下了樓梯,面上的表情也是饒有興味。
他繞着方引走了一圈,才在他耳邊低聲說話,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他在臨海莊園陪着你母親呢,陪了好幾天了。你猜猜,你母親現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