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凝聞言一頓,當即臉色蒼白,連忙道:“已經推遲了幾日,但女醫說您落水受寒,也許是正常的。”
話音一落,趙稚柔身體某處突然一股熱意湧來,伴随着幾分痛意。
她面色一白,又像是松了一口氣,“我好像來癸水了。”
青凝面色一變,連忙扶着趙稚柔坐在椅子上,繼而去拿月事帶,又讓青岚備了熱水。
趙稚柔簡單洗漱了一番,處理妥當,又躺回了榻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梧桐樹,殘葉在寒風中凋零,原本壓下的哀意,又湧上心口。
青岚将湯婆子塞進她懷裡,看着面色慘白主子,安慰道:“終于是來了,這是好事,奴婢就怕您落了水,月事會受影響。”
“我還以為,自己懷上他了的孩子。”趙稚柔苦笑,想來是前段時間患了風寒,吃了藥的緣故,加上那串麝香手钏,月事才推遲了幾日。
青岚和青凝對視了一眼,齊齊歎了口氣,青岚想了想,還是勸道:“殿下,晏大人那般對您,便是旁人看了都心寒,要不您還是别在他身上耗費心思了。”
“我知道的……”少女嗓音極淡,很快就被窗外的風聲帶去,不留痕迹。
青凝看着心疼,此刻的殿下就像是天際一抹雲,好似随時都會被風吹散,她想起少女落水時的場景,忍不住落了淚。
“姐姐,你别哭。”趙稚柔看着心酸,然而一聲“姐姐”又是惹得青凝淚流不止,以前趙稚柔不願吃藥時,就會這般喊着她。
“殿下,您多、心疼心疼自己、好不好?”青凝哽咽着,話語斷斷續續。
青岚也跟着紅了眼,抱着青凝的肩膀,看向趙稚柔。
“經過此次試探,我已認清現實,讓你們擔心,是我不對。”趙稚柔苦澀笑着,含了幾分愧疚之意。
若說落水一事讓她傷透了心,麝香手钏更是徹底抹殺了她的心。
她到底是沒有那般下賤,被人踐踏了心意,如此折辱,還繼續不計前嫌貼上去,
青凝一頓,止了哭泣,不解問:“殿下,試探是何意?”
“那日落水,王瑛不至于一把将我拉下水,我隻是想試一試,晏周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裡。”趙稚柔沒有傻到被王瑛那拙劣的手段算計,她不過是順手推舟罷了。
青凝一愣,想到主子之前說了什麼“輸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所以您說輸了,便是因為王瑛提出的賭局?”
“話本裡說,男主若不動心,女主總要付出點什麼代價,才能讓他明白,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趙稚柔想起傻子一般的舉動,忍不住露出滿是嘲諷的笑意,為了一個男人的愛,用生命試探,沒有在比這更傻的事了。
晏周是生性涼薄之人,她便是當着他的面從懸崖跳下去,他想來也隻會淡淡扔下一句,“人各有命。”
“殿下,您當時吓死奴婢了,奴婢看着您掉下水,心髒都快停了”青凝一陣後怕,又道:“以後您不能再這樣了,這樣如何值得?”
“我隻是想知道,晏周心裡到底有沒有我,相處了兩年,便是沒有真情,也有假意。”隻是她沒料到,他連裝都不裝。
青岚後知後覺,她沒想到,主子為了晏周,竟然能付出至此,即便主子會泅水,但那也太過冒險。
她又驚又氣,“殿下,您可知奴婢就差拿着剪刀去和王瑛拼命了,以後您若是在做這種事,奴婢便離家出走。”
趙稚柔被青岚怒氣沖沖的模樣逗笑了,連忙安慰道:“傻姐姐,我有分寸。是我錯了,讓你們擔心受怕。”
青凝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不過說起來,那日家主還是回了頭,而且他救王瑛時也不是……”
“回了頭又如何,若他真把殿下放在心上,便不會将詩集遞給王瑛,更不會第一時間去救王瑛,他……簡直不是人!”青岚打斷了青凝的話,她如今一提到晏周,就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趙稚柔搖了搖頭,撫着手腕,沉吟片刻,方道:“若是愛一個人,心尖便是她,偏袒的也全是她,怎會讓她身處險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