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稚柔聞言,面上浮現苦澀的笑意,父皇的消息還真是及時,她不過剛到一個時辰,宮裡就來人了。
她知道,自己沒有任性的資本,話本裡都說,公主金枝玉葉,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但她不敢奢望太多,沒事的,熬過去就好了,畢竟她已經比其他人擁有了很多東西。
“芝芝,别擔心,父皇不會責怪你的”趙錦禹安撫了趙稚柔,繼而朝着内侍道:“請陳總管進來。”
陳總管進了殿内,便看到慶安公主面色蒼白,虛弱地靠在榻上,趙錦禹則是坐在一旁,滿臉的無奈。
他朝着兩人行了一禮,恭敬道:“奴才見過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陛下聽聞公主殿下身體抱恙,特地讓奴才取了血窩、當歸等補品,讓您好好養身子。”
趙稚柔聽得“當歸”二字,面色微頓,知道父皇是在暗示她,她歎了口氣,笑道:“勞煩總管跑這一趟,請您轉告父皇,我不過是想家了,這才回來一趟,請父皇不必擔心。”
趙錦禹自然是察覺皇帝用意,正要開口,便被趙稚柔阻止了,她搖了搖頭,待陳總管出去後,方才道:“兄長,這是我的家事,我沒事。”
“沒事?你患了風寒,還落了水,你的頭疾有隐隐複發之态,那晏周還贈你麝香手钏,你怎麼能說沒事?我看你是太懂事。”趙錦禹聽得頭痛,揉着眉心。
從小便是如此,不争不搶,對父皇母後的命令永遠聽從,如今嫁了人,他原以為晏周會給予他妹妹應有的體面和尊重,如今卻也要讓她自己吞下這些苦果。
趙稚柔眼底浮現淺淡的笑意,極力下心裡的痛意壓下,無奈道:“父皇當初賜婚,我應早就想到會如此,确是我自讨苦吃,畢竟是我先愛上他的。”
“芝芝……不如和離罷?左右你也嫁進去兩年,該做的都做了,你和離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我和江遙護着你。”趙錦禹摸了摸趙稚柔的腦袋,皇家和離雖不是難事,卻也不是不可行之事。
趙稚柔身子一頓,不由苦笑,她原來也像話本裡的那般,走上了和離這一步,少女垂首,望着手腕,繼而道:“兄長,和離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父皇本就不喜我,若是因為這樣的事鬧上明面,我唯恐你也受我牽連。”
“父皇那處,總有辦法說服他。隻是你若還愛晏周,那以後會傷的更深,不如及時止損罷。”趙錦禹雖不了解晏周為人,但自家妹妹嫁過去兩年,都未能得到他的心,隻能說明,不論多久,結果都一樣。
趙稚柔滿心苦澀,淚意洶湧,情緒反撲,她此刻隻想逃避,将臉埋在掌心中,悶聲道:“兄長之言,我會考慮的。”
話音一頓,她淚眼朦胧看向眼前的兄長,寬慰道:“哥哥,這件事,你别插手,就當我求你。”
她被斥責和厭惡是常事,但她不願連累皇後娘娘和太子兄長,他們對她有恩。
趙錦禹聞言,心裡一酸,側過臉去,他這個妹妹的性子,他如何不知。
此時内侍走了進來,低聲道:“殿下,今日的公務還未處理完,太子詹事正等着您過去呢。
少年斂了情緒,擡手擦去趙稚柔眼角的淚水,哄道:“罷了罷了,你好好休息,這段時間就住在東宮,由哥哥護着你,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