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同回院子,男人步伐太大,盛夢瓊繞是緊緊跟在身後,也落後了不少,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心裡着急,眉眼一動,便朝着一旁摔去。
“啊!”少女驚呼聲在身後響起,晏周一回頭,便看到趙稚柔直直往地面摔去,他一個箭步,将少女一把拎了起來。
男人清冷氣息撲面而來,裹着淡淡的檀香,寬厚的胸口近在咫尺,趙稚柔面上一熱,連忙伸出手環住男人的腰,泫然欲泣道:“夫君,我怕。”
溫香軟玉在懷,她不信他無動于衷。
晏周看着少女驚魂未定的神情,猶如如鳥投林一般,緊緊抱着他,隻好道:“如今安全了,殿下的腳可有受傷?”
趙稚柔對上男人詢問的目光,像是公事公辦一般,一點也無丈夫對妻子的緊張之情,她有些沒好氣道:“不止腳痛,心也痛的厲害!”
晏周一頓,看出了少女的小把戲,朝着赤峰吩咐道:“讓人擡轎子來。”
“夫君,你不能抱我回去嗎?”趙稚柔有些失語,這男人真的半分情qu也不懂!
晏周不言,隻定定看了她一眼,趙稚柔心裡有些緊張,她這是太得寸進尺了,正想着怎麼挽回餘地時,男人便沉聲道:“殿下,莫要逾矩。”
男人語氣冷漠,眉目如雪,趙稚柔心裡一緊,她知道的,晏周不是顧着自己的公主身份,而是一直對自己行君子之禮罷了。
“對不起,你别生氣嘛。”趙稚柔連忙松開手,規規矩矩地跟在晏周身後。
一旁的青凝看着殿下失魂落魄的神情,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晏周别說是君子了,倒像是一塊千年石頭。
因方才發生的事,兩人沉默着一路回了松華院,趙稚柔心裡原本有些傷心,但進了院内,看着屋内透出暖黃的光,空氣中還彌漫着羊肉香,心裡那抹不快,頓時消失殆盡了。
“青凝,讓他們上菜吧,順帶溫一壺酒來。”趙稚柔進了屋内,脫下披風,看着熱氣騰騰的湯鍋,笑着說道。
青凝點了點頭,有些擔心,低聲道:“殿下,您可真打算……”
“自然,你去準備吧。”趙稚柔言罷,淨完手後,便進了内室。
晏周看着屋内亮堂堂的,暖和無比,原本凝着的心神,也松了幾分,便從一旁的書架上抽了一本書,靠在軟榻上看了起來。
“夫君,這是我親手縫制的裡衣,你試一試如何?”趙稚柔從内室裡拿出準備好的裡衣,走到男人身側。
少女擋住了光,晏周身子微移,目光落向少女手上青色綢緞裡衣,無悲無喜,淡淡道:“這些事交給制衣丫鬟做便是,公主千金之軀,不必為臣做到如此地步。”
“這是父皇和太子兄長也沒有的待遇,你若不喜歡,我扔了便是。”趙稚柔有些不滿男人的反應,既無欣喜,也無感謝,反而是一味說教。
她又不是石頭,如何不氣?一邊想着,一邊紅了眼眶,轉身便打開碳鑒,作勢就要将裡衣扔進去。
晏周實在摸不透小姑娘的脾氣,這也是他覺得頭痛的原因,原以為皇帝賜婚應下來,兩人相敬如賓便是。
誰知公主殿下卻是緊緊纏着他,讓他幾欲窒息。
一年前還好,兩人算是相安無事,近幾日她卻是頻頻試探他。
“臣多謝公主關懷。”他邁着大步走到少女身側,伸手将裡衣拿了過來。
男人身形高大,将少女籠罩其中,兩人的影子緊緊挨在一處,顯得十分緊密。
趙稚柔暗暗勾了勾唇,面上卻是裝作生氣道:“你是我夫君,我為你做這些,理所應當。”
晏周看着少女明亮的眸子,不由恍神,沉默了半晌,方道:“天色已晚,用膳吧。”
趙稚柔還想說什麼,男人已經進了内室,今日她也算是朝着他們的關系邁出很大的一步,從一年前兩人幾乎不怎麼共處一室,到如今男人開始步步退讓,也算是一次進步。
“殿下,您吩咐的東西都備好了。”另一個侍女青岚,着人捧着吃食走了進來。
趙稚柔看着桌上的那壺酒,笑意更濃了幾分,低聲道:“将赤峰打發離開,你們守着門口。”
今晚,必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