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與全真七子激戰正酣,正合了歐陽鋒的意,第二次華山論劍在即,若能在此時此地讓東邪耗盡真氣身受重傷,逐個擊破後,明年他的對手便隻剩下南帝段智興了。
隻是如今看着,即使以一敵七,黃藥師也沒有占據下風要落敗的意思。
歐陽鋒眼中閃過一抹陰鸷,已是計上心頭。
“藥兄,你若單打獨鬥不成,不如讓我來助你?”
“誰要你幫?”黃藥師揮開丘處機與王處一的雙劍,回頭怒喝道。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猛地向離他最近的譚處端擊出掌去,自陣外而來,迅猛不及閃躲,正擊中背心,逼出一大口鮮血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即使是黃藥師也來不及反應,更遑論全真七子和在旁觀戰的馮蘅和梅超風。
馮蘅猛地站起身望去,如書中所寫的一般,譚處端已經兩眼一閉,長劍自手中脫落,旋即倒地不起。
梅超風看不見,聽見掌勁和吐血的聲音分辨不出是誰被歐陽鋒打傷,急忙問道:“師娘,可是師父受了傷?”
馮蘅沒有作聲,臉色蒼白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歐陽鋒,你做什麼?!”
天罡北鬥陣因譚處端的重傷倒地而露出破綻,可黃藥師哪還有應敵的念頭,怒氣爆發質問歐陽鋒,可他還厚顔笑道:“藥兄,以你我二人的交情,不必言謝,兄弟幫你破了陣法,解決了無禮後輩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多管閑事!”
其餘六子紛紛撩下長劍,圍了過去查看譚處端傷勢,發現他竟然已被一擊殒命,橫死當場,心中劇痛,眼眶通紅,又因歐陽鋒這話将怨恨都撒在黃藥師身上。
“黃老邪,我們全真教與你勢不兩立!”
他們再次執劍向黃藥師襲去,這次是飽含着怒火和仇恨,放棄了循規蹈矩的劍法,一招一式盡是騰騰殺氣,勢要他以命償命。
黃藥師本就不喜解釋,心裡除了暗罵這幾個道士一個賽一個的蠢外,更不願放下身段屈從于此,七人再次暴風驟雨般打鬥起來。
殺人的是誰?報複的又是誰?
這就是劇情的力量嗎?在規定的劇情裡面,連正派人士都要集體降智,盲目朝向更混亂的方向行動。
真是荒唐透頂。
她不理解。
梅超風聽見全真教道士的瘋言瘋語正心頭焦急着,忽而聽見頭頂上方傳來的輕不可聞的自喃聲。
“如此荒謬,我絕不接受……”
她擔憂的扯了扯馮蘅的衣袖,急道:“是歐陽鋒參與進來了嗎?師娘,讓我去幫師父吧!”
聞聲,馮蘅被吓得一激靈,轉而緊緊的鉗制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有所動作。
“不管發生什麼,蘿兒你别動。”
“為何?”
為何?當這一切真發生在她眼前時,她動搖了,她反悔了,她接受不了“人各有命”。
她不是“看客”,她做不了“看客”,她是親曆者,她深陷其中。
歐陽鋒看着又被六人不要命圍攻的黃藥師心下得意,狡詐笑道:“藥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好心為你出手,你卻不領情,着實讓我心寒!既然如此,我便隻能……”
“歐陽鋒!”
他正要再次上前去偷襲黃藥師,突然被一女子大聲喊住,他偏過頭,才看到院内角落原來有兩人在,其中發聲的一人,正是在船上言語羞辱過自己的葉蕪。
“你竟也在此?”
馮蘅冷冷盯着他的所有動作,大聲道:“身為五絕之一的西毒,隻有暗箭傷人的本事嗎?”
“你——”
“我說錯了嗎?你以為你先偷襲譚道長,再偷襲黃島主,在場沒人能看出來嗎?”馮蘅大聲喊道,想要以此提醒纏鬥中的七人。可是,全真六子無一人在意她的話,黃藥師即使聽到了,一時也無法掙脫六人的圍攻。
歐陽鋒雙眼一眯,沉聲威脅道:“葉姑娘,話不可以亂講!”
眼看提醒七人不成,她心裡更急,短時間内能想到的便隻有不顧一切拖住他,立刻急速喊道:“你若有種,就該直接代替黃島主去應對天罡北鬥陣,而不是躲在角落伺機偷襲!身為武林宗師,一次又一次的搞陰險小動作,怎麼,對自己武功不自信嗎?當年打不過王重陽真人,如今也打不過東邪和全真七子嗎?”
“噢,想起來了,你趁着王真人逝世夜襲全真教欲偷九陰真經,結果被他的一陽指大破□□功,灰溜溜的逃回西域,如今已經快二十年了吧,現在可痊愈了?不會傷勢還在吧?難怪,難怪,不敢正面對打七公,也不敢對付黃島主和全真七子,隻敢搞些下三濫的手段除去對手。要我說,明年華山論劍你就别去了,去也是丢人!”
她一句跟着一句的持續輸出,未經過大腦也不管了,絲毫不敢停下來,她怕他一旦冷靜下來,就會想起他原本要幹什麼,劇情中要他做什麼。
卻叫梅超風吓得倒吸一口冷氣。
“臭丫頭!你别以為我不敢殺你!”歐陽鋒惱羞成怒,果然已将黃藥師和全真七子置之一旁,惡狠狠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