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兩人關系,平安并未制止,木頭看她并未拒絕,心知今日有戲,滿臉喜色地推搡平安進門。
平安剛走沒幾步,就聽得身後傳來咔哒的落鎖聲。
“娘子。”木頭從身後攬住平安,頭埋在她脖頸間摩挲,意圖顯而易見。
平安發現,自己這位夫君,雖然嬌弱無力了些,但勉強有一副高大身架。
她在女子中已算得上身姿高挑,這會卻可被他結結實實摟在懷中。
成年男子熾熱的體溫與侵略十足的氣息霎時将她籠罩其中,平安想要掙脫,卻被他縛得更緊。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平安霎時汗毛直立,脊背發僵。可在這陣讓人有些無所适從的親密氛圍中,她可恥地察覺一股異樣的酥麻從後背攀升。
這種事情,談不上誰吃虧,平安握緊他的手,在他指節處輕輕摩挲。
許是察覺平安的主動,他今日格外興奮。平安隻覺一陣又一陣熱浪襲來,直将她昏沉的大腦燒得五迷三道,不知今夕何夕。
“娘子~~”他微喘着在她耳畔低語,許是讓他得了好,他的語氣愈發讨好,望向她的眼神濕潤又乖巧。
朦胧中,平安竟産生一種他眼裡都是她的錯覺。
倏地,她轉念一想,可不是都是她,離得這麼近,眼裡要是有别人那隻能是見了鬼。
從木頭見她的第一眼,她便知道,他看上了她這張臉。
那樣驚豔、癡迷的目光,她在很多人臉上都看到過。
至于感情,她想,何必談那樣複雜的東西。
他愛她這張臉,她需要他來生孩子。
兩人各取所需,互相依賴,也慢慢能将日子過好。
若有朝一日,他恢複記憶要離開,那她也會放他自由。
他們的關系,就是這樣簡單。
分神間,四周的動靜愈發喧鬧,待他盡興之後,親密地依偎在她身側,拉着她的發絲把.玩。
平安忍耐半晌,終還是掀開被褥,将自己清理一番。
誰知這人又巴巴跟了上來,挨着她坐在桌前。
“娘子,下次這樣的粗活你喚我便是。”
平安扭頭睨他一眼,對上他滿面春風的笑臉,隻得扯出一抹假笑,将視線移至桌面。
上面,正擺放着兩人今日所得銅錢。
他們今日批了一百多斤的魚,成本花了四百多,這筆錢是另賬支出,隻待月底平安再統一核算。至于那賠償的一百文,隻當今日倒黴花錢消災。
木頭這會清醒過來,也興緻勃勃地數起了錢奁裡的銅錢。
“一、二、三、四、五.....”
“兩百三十二文。”
數到最後,他的聲音愈發低落。
“怎麼了?”平安搭住他的肩,好奇問道。
“娘子。”木頭轉身拉住她的手,垂眸摩挲着她手上的粗繭。
“我會好好掙錢的,我不想你這樣辛苦。”想到那一百文賠款,木頭終究有些心虛,但心中的傲氣卻讓他羞于認錯,隻得想辦法在别處找補回來。
男人的話,平安心中不大信,床上說的話,就更不可信。
但面上的功夫,她一向做得足,是以美目霎時淚光漣漣,語帶感動:“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
心下卻是哀歎,他這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樣,要去哪裡賺錢呢?
“窮家富路,你身上帶些錢也好周轉。”平安取來二十文遞給木頭,他卻未收。
“娘子,你别不信我。”木頭神色委屈,那雙勾人的眸子這會也随他嘴角一塊下耷,看着愈發可憐了。
“我信,咱們是夫妻,自然要互相信任。”平安溫柔地摸了摸他腦袋,唔,沒有灰灰和小白的毛好摸。
“我一定會努力賺錢,咱們到時候去鎮上買房子,再給你買幾個丫鬟伺候。”
“好。”平安和顔悅色,補充道,“也把家中房子重建擴張,建幾幢高梁大瓦青磚屋。”
見平安言語間盡是附和,木頭心中的惆怅消散一空,抱着平安連連許下諾言。
平安隻當昨夜夫妻夜話隻是溫存過後的激情所緻,沒成想次日木頭竟破天荒比她還起得早。
平安看見他時,他正站在扁擔旁邊,扁擔兩端則連着籮筐,筐裡系着爺爺編好的鬥笠簸箕竹籃這類的竹制品。
瞧着他小心翼翼護着一個小竹罐,平安好奇湊過身去,就見木頭輕手輕腳将竹罐放好,食指比在唇間勸道:“噓!别吓着我的紅面銀槍大将軍。”
“什麼?”平安訝異。
“促織呀,這一隻須長爪利,模樣威武,聲音低沉,鬥起來肯定威猛,我可尋了好久才尋到。”
平安聽他說起鬥促織頭頭是道,下意識便懷疑這人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連帶着看他的目光都帶着幾分一言難盡的打量。
若是假,希望他裝久點。
若是真,看來這真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家人名字都忘記了,卻沒忘記吃喝玩樂的邪門歪道。
但他既鬥志昂揚,她也不好打破。
隻是兩人今日都要出門,家中就得辛苦爺爺多加照看。
昨日米飯還剩下些許,卻無剩菜可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