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骥順着火光和打鬥之聲趕至外院,途中還解決掉了被楚豐最後調來的那一小隊人馬。
齊熙甯正與一名守衛打得難解難分,江珺翊在她身邊不遠處,一面對敵一面關切着她那邊的局勢。稍遠一些,齊建霄、冉宗傑,帶着長風镖局衆人以及陸文淵也正在對敵,牢牢占據着上風。
杜宅守衛見形勢越來越不利于己方,首領楚豐又不見人,不免有些慌亂。但一想到若自己抵擋不住攻勢,把人放進去救走了紫瑛,少主回來必然懲之以重刑,便不敢懈怠,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勉力支持。
齊熙甯剛打退一個守衛,正欲轉身,卻不想腳下一滑,立時便失了重心。另一個守衛眼尖瞥見,立刻撇下與他纏鬥之人,縱身撲了過來。
江珺翊見狀,随即躍起,左手去拉正往後倒的齊熙甯,右手執劍插到那人與齊熙甯之間,将内力貫于劍身,猛地拍向他前胸。
那人抵受不住退開些許,又飛速再次撲上,而先前與江珺翊纏鬥的兩人和被齊熙甯打退的一人也與此刻同時襲來,江珺翊一面将齊熙甯拉向自己身後,一面橫劍在胸,使一招橫掃千軍欲一次性結果了他們。
然而這一劍因他要分出一半神思護住齊熙甯,出劍沒能迅捷到極緻,便隻砍傷了三人。第四人躲過劍鋒,跳起半尺從他身後劈下。千鈞一發之際,文遠骥及時趕到,一掌便結果了他。
“齊兄、冉兄,陸小兄弟,人已經救走,我們也撤!”
文遠骥腳不停駐,又出手黜落離自己最近的兩個守衛。齊建霄聽到他的呼叫,大喊:“撤退!”長風镖局諸人便立刻向杜宅外牆退避。
齊建霄、文遠骥和陸文淵三人墊後,各自掌風不斷,阻住了試圖追上來的守衛們。
然而,事情進行得并沒有他們預想的順利。
冉宗傑在前引路,本已到達院牆,卻猝然從外面湧進來一批人,見到他們提刀就砍。長風镖局中兩人受傷,其餘人不得不再舉武器,抵擋來人的攻勢。
文遠骥躍衆上前,以萬夫莫當之勢幹掉了幾個沖在最前面的敵手。來人見他如此勇悍,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剛翻入牆内的那一股銳氣頓時打了折扣。
在他們之後,魏彥成緩緩步出,一擡手,随他而來的扈從和後方的杜宅守衛同時退後。
從無錫奔馳金陵的途中,他便意識到文遠骥或許也會來金陵救女兒。于是加力鞭笞馬兒,期望到的越早越好。
但他心中仍存着僥幸,一是文遠骥沒那麼重視這個女兒,行動或許不夠迅速;二來他在宅中布置的守衛衆多,紫瑛的所在在庭院深處,隻是些許幾個高手是無法将人救出的。
因此,當他趕至杜宅之外,聽到裡面正在打鬥時,隻當是是有人闖入了外院,守衛們正在抵抗,根本沒有料到此時此刻紫瑛已經出了杜宅。
“文遠骥,”魏彥成身後亮起火把,便于他看清領頭之人,“你來得好快!”
“你将我女兒囚在此處,我敢不快些來麼?”
“哼!”魏彥成忍不住發出冷笑,“别試圖把自己說成是慈父模樣,你對紫瑛怎麼樣,我可清楚得很。”
“瑛兒是我的女兒,我來救她有何不對?”
“救她?她被我放在這兒足足三日,你怎麼今日才來,你不怕這三日中我将她折磨緻死嗎?!”
“我為何現在才來,你該是最清楚的吧?”
“對對對,”魏彥成笑着走進了幾步,這樣文遠骥便也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見他神情充滿鄙夷,似乎對自己頗多怨恨,“我怎麼能不清楚呢,你另一個女兒,哪怕不是你親生的,也比紫瑛要高貴幾分,必然要先确保她的安全。就因為她是你心愛的女人生的!”
“你是在罵我厚此薄彼嗎?”
“難道不是嗎?從小到大,你給另一個女兒的關注遠遠大于紫瑛,紫瑛隻能百般讨好你,還為了讓你開心、多喜歡她一點兒,不得不去讨好自己的姐妹……這些你敢否認嗎?”
魏彥成所說的每個字都好像是他射向文遠骥的武器,又快又密,還用了極大力氣。
文遠骥當然不知他為何如此介意此事,但也能感受到他是真切地在為紫瑛鳴不平。想起總是活潑貼心,似乎從未對任何人發過脾氣倒過苦水的大女兒,他不由得點了點頭,是啊,自己以往的确是過于忽略她了。
魏彥成見他不語凝思,以為他沒臉回話,便繼續道:“既然你不配當紫瑛的父親,不如趁早撒開手。我才是真正愛她的那個人,我才能讓她幸福圓滿,快快樂樂地度過……”
“不!你不能!”
紫瑛的聲音自牆外響起,魏彥成立刻回頭,文遠骥等人也伸長了脖子向遠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