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有情人,願卿知我心】
忙碌的開業日終于接近了尾聲。
幾人坐在一起聊天。
二娘開口,“今日怎麼沒見李大人和陳公子過來啊。”
許言倒是不覺得奇怪,隻說道,“應該是有别的事要忙的。”
他倆一個有家業一個有官職,哪能天天往外跑的。
冬雪看見小木拿着畫軸從櫃台走出來坐到桌前,便問,“你爹送你的是什麼呀?字畫嗎?”
小木也不知道,搖搖頭,“還沒看。”
“那看看嘛,說不定很好看呢?”冬雪的好奇心永遠是最旺盛的。
許言把桌上的東西都收走,以免髒了畫。
小木打開畫卷,一點點展開在桌面上,逐漸顯露出畫中真容。
一位秀麗脫俗的女子,懷抱着粉雕玉琢的男童。
女子身穿淡青色紗衣,頭梳半髻,餘下的頭發半披在身後,細看還有被風吹起的樣子。
男童雙目似星辰,唇紅齒白,依靠在女子身邊,兩人模樣有九成相似。
冬雪捂着嘴感慨,“好漂亮啊。”
她再一細看,指着畫對小木說,“這小孩畫的不就是你嗎?”
衆人也看出來了,連清畫的是江素卿母子二人。
連清雖主經商,但琴棋書畫也是略通些許,畫中人栩栩如生,并不像許言以前看見過一些簡筆的古人畫像,而是非常寫實的作畫方式。
她甚至能看見根根睫毛和發絲,還有從皮膚中透出來的血色,想必連清在作這幅畫的時候,傾注了所有的思念和感情在上面。
小木伸手摸了摸江素卿的臉,和他夢裡見到的一樣。
“這就是你娘吧?真好看。”冬雪撐着下巴,欣賞地望着畫中人。
然後嘟着嘴和臨河說,“咱倆也得畫一幅,挂牆上,天天看。”
臨河撓撓有些紅的臉,“好,畫。”
許言看着這對小情侶的互動,心裡有了個主意,“我也能給你們畫。”
冬雪驚訝,“許言姐,你連畫畫也會啊?”
許言故作神秘地說,“我有幫手。”
說完便去跑回房裡鼓搗一會,拿回了許久未用的拍立得。
二娘一看,有些害怕,怕許言有東西又被壞人盯上,“丫頭,别…”
許言拍了拍二娘的手,“放心,現在沒客人了,不會有事的。”
二娘還是心裡不安,許言這丫頭就是太聰明,好東西也多,還不藏私。
許言指揮臨河和冬雪坐近一些,然後讓他們擺出雙人手臂比心的姿勢。
冬雪一臉茫然,“許言姐,這姿勢,你要畫,我們堅持不了那麼久。”
臨河小麥色的臉都有些微紅,“可,可以,我幫你撐着。”
許言被他倆逗笑了,“不用多久,我數一二三,你們就笑,想最開心的事,笑出來最好看。”
“好,一,二,三!”
“咔嚓!”
一張拍立得紙就被吐了出來,許言捏住邊邊使勁甩了幾下,讓照片顯像。
然後放在桌上,招呼二人來看,“你們看,像不像?”
照片裡的兩個人,臨河伸出右手,冬雪伸出左手,在腦袋上比了心,冬雪笑的很燦爛,臨河的笑帶着幾分憨厚。
“這也太厲害了!就像把我們裝進去了!”冬雪拿着照片放在臨河身邊,眼神跳來跳去瘋狂比對。
然後拿着照片比在自己臉旁邊給臨河面看,“快看!是不是和我一樣?”
臨河也沒見過這麼像的畫,直點頭,“一樣的。”
冬雪高興地抱着許言撒嬌,“許言姐你太棒了!”
“你們喜歡就好。”許言沒想到一張拍立得能帶來如此大的快樂,果然記錄美好時光是人的本能。
二娘見幾人都那麼高興,心裡面的不安也少了些。
小木伸手把貼在許言身上的冬雪給拉開,不讓她貼許言那麼近,她都有臨河了,許言是自己的。
“小氣鬼。”冬雪心情好,不想和小木計較。
許言看小木有些吃醋,便說,“你拿着畫像,我給你拍一張,好不好?”
小木聽話的把畫拿好站直,最終得到了與江素卿的合照。
許言囑咐他,“把畫收好,免得弄壞了。”
小木點點頭便去房裡藏畫,他要把這幅畫和許言送給他的東西放在一塊。
許言看見自己放在櫃台下面的禮品盒,便拿出來放在桌上,她怕是些食材之類的,得快些吃。
她打開第一層蓋子,映入眼簾便是制作精美的首飾,她千算萬算都沒料到,連清會送她如此貴重的東西。
但轉念一想,連家不就是做古玩珠寶的嘛?
對于連清來說,這些對于許言的付出,根本不值一提。
冬雪看見盒子裡的珠翠,“天啊,這些都是小木爹送的嗎?”
許言把三層索性都打開了,有點翠發钗,翡翠小耳墜,以及珍珠項鍊等等。
每件首飾都不是特别誇張的款式,更偏向于小巧精緻,素雅低調,平時戴也不會誇張,一看連清就是用心挑選的。
許言喃喃道,“這些也太貴重了。”
她現在後悔想退回去還來得及嗎?
二娘覺得連清送東西實在,姑娘家沒幾件首飾總歸有些說不過去。
她一直覺得許言穿的太素,不怎麼給自己置辦些衣物首飾,所以她早給許言攢了一對耳環,不過這些傍身之物當然是多些好。
“丫頭,你給連家找回孩子,還悉心照顧,這些你就安心收着,連家家大業大,你若是送回去,怕他們覺得咱們不領情就不好了。”
冬雪也點頭,“是啊,是啊,你是他們家大恩人,應該的。”
許言被左一句右一句勸得頭疼,就連小木也讓她把這些留下。
“但我沒什麼機會用這些,可惜了。”
她可不想每天甩着兩個耳環跑來跑去,不是不喜歡,就怕忙起來有些礙事,出去玩她還是很樂意打扮的。
二娘一拍手,“怎麼沒機會?花燈節不是要到了嗎?”
“花燈節?”許言來這裡那麼久還沒聽過。
冬雪附和道,“對對,花燈節!當夜所有人都會上街遊玩,可以猜燈謎,玩遊戲,還能放花燈呢!”
許言一聽,還有這麼好玩的節目,自然是來了興趣,“到時我們一起去玩。”
不過她看着這一盤子首飾,對冬雪和二娘說,“這些太多了,我們分掉吧,照顧小木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冬雪和二娘推辭,對比許言的付出,她倆也沒起到什麼作用。
許言裝作生氣,“你們是想和我劃清界限了,都說了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福氣來了,你們卻不要,原來你們說話都是哄我的。”
冬雪和二娘見許言這樣,手足無措,面面相觑,“要!要!我們現在就選。”
許言立馬喜笑顔開,推銷起來,“你戴這個試試,稱你膚色,二娘你戴這個珍珠的,好看的。”
幾個女人在這裡互相試戴,你誇我好看,我誇你漂亮。
臨河和小木在旁邊幹瞪眼。
臨河難得主動開口說話,“你看出區别了嗎?”他覺得冬雪已經很好看了,首飾再多,他看的也是冬雪這個人。
小木點頭,“嗯,好看。”他隻看許言,許言什麼樣都好看,但她笑起來最好看。
臨河一愣,自己沒問好不好看啊,他怎麼回得答非所問。
但臨河最後也沒說什麼,隻是繼續安靜看幾人歡聲笑語地打扮。
“你們幹什麼呢?這麼熱鬧。”陳立的聲音突然從大門傳來。
幾人往門外一看,陳立和李恒毅已經走了進來。
冬雪嘴快,“這些都是小木爹送給許言姐的謝禮,我們在試呢。”
二人走進,看到桌上的首飾,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但确定是好東西。
“你們來啦,快坐吧。”許言熟練地招呼他們,說完便将耳環摘下來,“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不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