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喊下人,“快請二夫人和二少爺出來迎接貴客。”
下人立馬去辦。
大廳裡的虛假寒暄仍在繼續。
林茵屋内。
“誰?丞相的兒子?”林茵驚訝地反問。
綠雲點頭,“是的夫人,老爺特意讓您露面呢。”
林茵心裡有些高興,畢竟連清基本上不帶她社交,有外人的情況都是江素卿出面。
畢竟,她再怎麼被别人稱作二夫人,終歸是妾,連續弦都算不上。
“快快快,幫我換身衣裳。”林茵迫不及待地要好好打扮一番,她覺得肯定是菩薩保佑她。
“你順便去看看景安在做什麼,讓他快些準備。”
下人通報完便準備回後院歇着,路上碰到陳管家,順嘴說了李恒毅來拜訪。
陳懷平心裡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怎麼不記得家中與丞相還有交往?
便往正廳走去,想在外聽一耳朵交流的内容。
李恒毅與連清聊了許久,終于是等到林茵出現。
“老爺。”林茵做了個請安的姿勢。
連清介紹,“李公子,這位便是我的夫人,林茵。”
林茵一聽介紹自己為夫人,心裡不免更高興了幾分,“這位便是李公子吧?真是氣度不凡。”
李恒毅也給與回應,“夫人過譽了。”
三人坐下後,林茵想彰顯自己女主人地位,開口詢問,“李公子來此地可是遊山玩水?我們縣風景的确不錯。”
李恒毅喝了口茶,“夫人怕是不常出門,我已經在此近一年了。”
林茵不解,“可是要在此處安家?”
連清解答,“李公子平時公務繁忙,自然是少有自己的時間。”
“公務?”林茵察覺些不對勁。
李恒毅笑着搖搖頭,“我幸得家父蔭佑,得一虛職,現任巡撫,于此處當職罷了。”
淡淡的一句話,把林茵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這不就是與許言那個死丫頭交好的李大人?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應該出來!
林茵眼神往門外飄去,看見陳懷平側着身等候在那。
林茵還沒見過李恒毅,但陳懷平認識,所以當他看見三人坐在大堂的時候,就心中暗喊不妙。
可他現在沒有理由和資格進去,隻能守在這随機應變,他回以林茵眼神安慰,‘别慌’。
連清和李恒毅都發現了林茵的不對勁,但并不戳破。
林茵隻能硬着頭皮繼續聊,“公子不必如此謙虛,能當上長史,必然有過人的本事。”
李恒毅回,“過人的本事談不上,隻是有顆為民求理的心罷了。”
邊說邊盯着林茵的眼睛,捕捉裡面的慌張。
林茵立馬把眼睛移開,不想對視,“老爺,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回房休息。”
沒想到連清根本沒回答她,而是低頭喝茶。
“二夫人,我聽聞你每日吃齋念佛為大公子祈福,想必定是極為愛護大公子。”
“那是自然。”林茵心鼓如雷。
李恒毅拍拍手,“今日上門我也帶了份厚禮,也算是表達對夫人的敬佩之情。”
林茵不知道李恒毅在說什麼,但是肯定不是好東西,“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我才不跟你客氣。”
突然出現的女聲打破了整個大堂的氣氛。
這一喊自然是許言帶着小木在衆人面前閃亮登場。
許言在隔壁屋子貼着牆都不怎麼能聽得清這幾個人說話,急得抓耳撓腮。
反觀小木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裡看許言上蹿下跳。
許言看見小木的樣子,覺得自己太不穩重了,歎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坐下,撐着臉看着他。
“姐姐和你說件事。”她要給小木打預防針了。
“好。”
許言糾結半天,問了句,“你喜歡連景安嗎?”
她說完都想給自己兩耳光,怎麼問這個,就沒有更好的切入點嗎?
“喜歡。”
他對連景安有種熟悉感,不僅是不讨厭,甚至比對孫武的好感還多一些,有一種莫名的吸引。
許言見有戲,追問道,“如果他做你弟弟,你願意嗎?”
小木想了想,“隻是給我做弟弟,不給你做嗎?”
許言一下就知道這小腦袋瓜在想什麼,“不,如果他是你親弟弟,你願意嗎?”
小木想了想自己做過的夢,“會高興的。”
得到這個答案,許言松了口氣,“今天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怕,一切有我,知道嗎?”
小木信任地點點頭。
許言和小木兩人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時候,空氣安靜的掉針可聞。
陳懷平看着許言帶着小木從側屋出來的時候,也是震驚的沒了反應,這兩人不應該早化成灰了嗎?
“夫人,這份大禮可還滿意?”李恒毅站起身與許言二人站在一起。
林茵臉色從看見許言的那一刻就變得極為難看,“你們怎麼還……”
許言冷笑一聲,“沒想到我們還活着?我們應該死在那場大火裡?還是死在你下了七年的毒裡?”
連清終于看見了日思夜想的孩子,雙眼通紅,輕喊了聲,“宛兒……”
林茵不死心,“你胡說什麼?你在此口出狂言,不怕受拔舌之刑?”
許言讓小木轉過身,然後把他頭發撩起來,露出了血滴一樣的痣,“可還認得這個?我怕你到死都不敢忘記!”
然後悄悄在小木耳朵邊說了一句,“姐姐在演戲,都是假的。”
說完用手堵住了小木的耳朵,開始攻擊林茵,“你有罪。”
“第一罪,你自江素卿懷孕之時便開始下毒,就連不滿周歲的孩子也不放過。”
“第二罪,你将連宛之以祈福之名帶離府中丢棄,還蛇蠍心腸謊稱意外走失。”
“第三罪,你發現連宛之還存活于世竟想買兇殺人,甚至放火毀屍滅迹。”
林茵被許言的步步緊逼吓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喊,“你撒謊!血口噴人!”
然後往前走兩步,“宛之,我是小娘啊,小娘想你好苦啊。”
小木往後退了兩步,許言把小木往身後一藏,“别過來,他不認識你。”
林茵見狀直接跪到了連清腳邊,“老爺,冤枉啊,我沒有做過,沒做過啊,這些年,你看見的,我每日吃齋念佛,不敢有半分私心的啊。”
聲淚俱下,旁人聽了都覺得林茵應該是被冤枉的。
林茵死死抓住連清的衣擺,“我一婦人,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殺人放火?”
李恒毅早已走到陳懷平身邊控制住他,“你自然是不缺幫手,陳管家,我說的可對?”
相較于林茵的哭喊,陳懷平顯得冷靜多了,雖然雙手被抓住,但一聲不吭,絲毫不見害怕,隻是目光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林茵。
連清看着趴在自己腿邊的林茵,聲音沙啞,“茵兒,你不該,你不該啊。”
他的枕邊人竟然是如此蛇蠍心腸,他卻從未發現,還放任其傷害了摯愛之人,他在責難逃,他也是罪人!
林茵見連清也不信她,直接對許言大喊,“你拿出證據啊!信口雌黃!謊話連篇!”
許言看她不見棺材不落淚,緩緩開口,“王豔還記得吧?”
林茵一聽,頓時無力坐在地上,“不……”
李恒毅也繼續開口,“你收買行兇的兩個人也還活着,正關押在牢裡,随時可以作證。”
林茵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被找到的而且還活着的,但她現在已經沒了後路,隻是反複說着,“不是我…不是我…”
現在沒有人幫她,這是自作自受。
“别打我娘!”
“是我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