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和許言對視,兩人點點頭,準備直接進去,反正他們又不是來拜年的,還整什麼禮貌不禮貌這出。
許言囑咐馬夫看住小木别讓他跑出來,便一腳踏進院子裡。
院子裡就一棵樹,一口井還有一個磨盤,看着也無人打理的破敗。
許言開始懷疑那個婦人是不是告訴他們假地址了,這怎麼看都不像住人了。
突然,她被李恒毅拉住衣袖,她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剛想出聲問怎麼了,就見李恒毅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房門。
許言順着方向一看,房門的鐵把手油亮反光,看着是經常有人用的。
二人走近,漸漸聽清了房内的動靜。
那是敲打木魚和念經的聲音。
還有傳出來濃烈的香灰味。
就是這沒錯了!
李恒毅想推門而入,但許言伸手阻止了他。
她把李恒毅拉到牆角蹲下,小聲說,“咱們進去找她,說什麼?”
李恒毅不解,“自然是問她當年有無下手幫兇。”
許言歎氣,這人怎麼那麼實在啊。
“她會說實話嗎?說實話就是承認犯法,換做是你,你會就這麼簡簡單單承認嗎?”
李恒毅一聽,想到自己當官判案這段日子遇到的罪犯,其中不乏有些蠻橫不怕死的人會直接承認自己的罪行且毫無悔改之意。
但大多罪犯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一口咬死并非自己所謂而妄想脫罪的。
眼下許言之言并不是毫無道理,這樣貿然進去,奶娘也不一定會說真話,反而打草驚蛇。
“你覺得理當如何?”
“我們先出去再說。”
兩人貓手貓腳退出了院子回到馬車上。
小木見許言很快回來,又靠過去貼着她坐。
許言讓馬夫離開這裡回鎮上找個客棧落腳。
三人來到鎮上,這次順利的要了兩間房,不過他們先聚在許言房裡讨論下一步計劃。
“眼下我們該如何處理?”李恒毅想聽聽許言的想法。
許言摸了摸下巴,“大人可信神鬼之說?”
李恒毅搖頭,“心無邪念,自然無懼這些。”
那就還是信一些的,許言聽着李恒毅的回答,心裡有了些底。
古代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把無法解釋的情況歸為神佛顯靈,雖然她本身是唯物主義,但是對于宗教信仰是非常尊重的。
“我們家鄉有句話,叫‘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這句話許言從小聽到大,被教導不可以做壞事。
李恒毅還是有些困惑,“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裝鬼。”
“裝鬼?”李恒毅雖然不怎麼信鬼神之說,但是也沒想過還能走這一招。
許言拍手,“對,你也見到了,王嬸極為信佛,每日請求庇佑,相應而言,她必定是害怕邪祟之物找上門,我們何不将計就計?”
“這法子,我還真沒想過。”李恒毅此時好奇許言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能想出那麼多奇招。
許言反問,“那大人覺得這法子不好嗎?”
李恒毅搖頭,“并無此意,隻是不知該如何實施。”
許言作為前社團道具加場記,當然是心裡有數,“放心,等會去買些東西,我們今晚上就行動。”
李恒毅點頭,但突然把目光轉向小木,“那他該怎麼安置?”
他和許言出去,把小木一個人留在客棧有些不妥。
“他和我們一起,今晚上他也得出演。”
許言捏了捏小木的臉,她已經打算好了,王嬸肯定不會想到小木能活到現在,剛好可以作為最真實的‘演員’。
李恒毅徹底噎住不說話,他還是想不通許言的想法,但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許言抓起小木的手,“小木,晚上願意和姐姐一起演戲嗎?”
“好。”小木這邊許言說什麼都不會拒絕。
“但可能會有些吓人,你害怕嗎?”許言還是怕給小木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扮鬼,不怕。”他見過戲班子唱戲的,都是假的。
許言欣慰,“真厲害!”
邊說邊喂了顆糖給他。
三人休整片刻後,離開客棧步行去買材料。
許言直奔胭脂鋪,老闆娘一看有客進門,高興地上前接待,“姑娘是第一次來?我們家的胭脂水粉是鎮子裡最好的嘞!”
許言瞧了瞧鋪子裡的東西,直接說明來意,“我想要最白的粉,白的和紙一樣的那種。”
老闆娘一愣,看了看許言的臉,“姑娘,你這臉白裡透紅,用些自然的粉就足夠了,太白了不顯氣色。”
然後拿出一款淡粉色的粉盒,“你看看,這款如何?”
許言笑着拒絕,“掌櫃,我買那個是另有他用的。”
老闆娘一聽,轉身拿出一盒粉,打開一看,白如牆灰。
“姑娘,我們這就這個最白,專門給戲班子用的。”
許言兩眼放光,就是這個!
“麻煩你給我包起來,再來一盒最紅的胭脂。”
大白臉有了,大紅唇怎麼能少呢?
老闆娘還沒見過這樣的要求,但顧客是上帝,要什麼就給什麼呗,有錢賺才是真的。
“好好好,沒問題,我給你拿最紅的。”
許言接過化妝品,想掏錢,想起來自己沒帶錢袋子,因為她這身衣服沒地方放,所以這一路錢都歸李恒毅拿着。
許言眼神在李恒毅和老闆之間轉來轉去,頭了點示意李恒毅給錢。
李恒毅一直站在旁邊不做聲,接收到許言的信号,立馬掏出錢結賬。
老闆娘看見李恒毅俊朗的樣貌,心裡也悸動了一下,但下一刻還是覺得錢更好看,“好用下次再來啊。”
離開胭脂鋪後,許言又去成衣店,要了兩身白衣服,慘白那種,還有點偏大,拖在地上更吓人。
買完東西,回到客棧,三人吃了些晚飯,天色還沒暗。
但許言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咱們動手吧!”
一大一小,眼巴巴看着情緒異常高漲的許言,滿頭問号。
但誰也不會對她有反對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