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求演的真,扮作一家人】
陳立回到許言他們的廂房,發現他們還沒走。
走過去端起一杯茶就喝,完全不見以前的儒雅氣質。
“真是渴死我了!”
許言和李恒毅兩人呆呆地看着陳立牛飲。
終于是解了渴,陳立坐下,有些埋怨道,“你們談了什麼,竟花了如此長時間。”
他特意讓通知的人,把集會開始時間提前一個時辰告訴連清,沒想到這樣都不夠。
許言伸出一根手指,神秘兮兮的說,“我們得到一條線索。”
陳立一聽,立馬把耳朵湊過去,“你快同我說。”
他覺得自己現在也是破案隊的一員了,有不少力可以出。
許言暗笑,他也挺像小孩的。
“我們得知,可能有一個人幫助林茵下毒害小木母子。”
陳立把扇子打在手心,“那還等什麼,理應即可動身啊。”
連清那一句感謝,愣像是給他打了雞血。
李恒毅說,“現在不确定此人是否還在原住處,而且在隔壁鎮,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陳立不以為然,“我給你們提供馬車和銀兩,次日即可到達。”
許言很感激陳立的慷慨大義,但她擔心的是小木,要是她離開好幾天,這個根本不是糖能安撫的事了。
李恒毅看着許言皺眉不語,便問,“你可是擔心小木?”
許言點頭,“把他放在醫館,我終究是不放心。”
李恒毅也知道小木親許言,平時也是難以分開。
陳立看着糾結的兩個人,“這有何難,你二人帶上一個已懂事的孩子,還怕有什麼危險嗎?”
李恒毅點頭附和陳立,“陳兄說的有道理,把小木交由别人照顧,不如放在我們身邊更為安心些。”
聽到兩個人都這麼說,許言也下定決心,“好。”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許言這下也算是輕松了一些,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輕輕松了口氣。
陳立仔細瞧了瞧許言和李恒毅,“你二人做此打扮,是為了掩人耳目?”
許言點點頭,“前幾天去寺廟假裝偶遇連老爺,探了探虛實,不然,你以為我就敢那麼冒失來找他嗎?”
陳立覺得許言還真挺聰明的,“那李兄這打扮是裝作你的保镖?”
李恒毅身體頓了一下,耳朵有些紅,輕輕搖了搖頭。
許言沒有注意李恒毅的動作,隻是正經解釋道,“我請李大人與我扮演夫婦,李大人演的特别好。”
“噗。”
陳立喝了口茶,差點嗆着,捂着嘴,探尋的眼神落在李恒毅身上。
這豈不是老鼠掉進米缸裡了?
“李兄,當真如此?”
李恒毅正色解釋,“隻是為了安全不得已而為之,還是莫要再提,傷了許姑娘清白。”
嘴真硬,不過現在當務之急并非兒女情長,陳立也不想拿好友根本未戳破的感情開玩笑。
于是,陳立再也沒有提及這個話題,而是轉問許言,“許老闆,你身體可好些了?”
“謝謝關心,我身體健康如初,還可以與你對上幾場沙包遊戲。”
許言手肘撐着桌子,手拖着腮邊,衣袖滑下,露出結痂的疤痕,在白皙的手臂上極為醒目。
陳立和李恒毅都被那幾道疤痕吸引了目光,心中湧現出不同的情感,一方是心疼,一方是敬佩,不過都是對于許言果斷的欣賞。
陳立真是佩服她的心态,“就算是火煉,你這張不輸人的嘴,也不會有半分損失。”
許言笑笑,“那陳公子這幾日可是在家修養身心?”
她聽李恒毅說陳立禁足在家,她一琢磨就知道為什麼,畢竟他可是真的有家業要繼承的。
陳立手一抖,看了眼李恒毅,對方眼神飄走,沒有與他對視。
他就知道,好友肯定什麼都抖摟給了許言!
陳立掩飾地喝了口茶,“這就不勞許老闆費心了。”
他爹還在這樓裡呐。
三人又聊了會,門外傳來敲門聲,“少爺,老爺找你呢。”
陳立一聽他爹找人,立馬站起身整理了衣服,“二位,我有事先行一步,馬車盤纏我明天給你們備好在醫館外等候,希望能有好消息。”
許言和李恒毅真心謝過陳立,如果沒有他,他倆不可能那麼順利接近連清,還能拿到線索。
陳立火急火燎地走了,許言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大人,我們也回去吧。”
兩人坐上馬車又回到醫館。
許言坐在車裡和李恒毅告别,“大人,今日辛苦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們還要出發去隔壁鎮。”
李恒毅點頭,“你也是,明日再見。”
許言三兩步下了馬車,腳步匆匆往醫館裡走去。
院子裡沒有小木的身影,劉夫人端着藥材籃子在曬藥,看見許言回來了,指了指房裡,“他在裡面。”
許言笑着道謝,便開門走進房裡,發現小木蜷縮在床上,沒有蓋被子,背對在外面,不知道是醒着還是睡着了。
她輕輕走近,發現小木手緊緊握着糖袋子,眉頭皺着,感覺睡得很不安穩。
她把被子打開想給小木蓋上,沒想到被子剛碰到他的身體,他便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小木直起身抱住許言,一聲不吭。
許言被這突然一抱吓了一下,不過很快她便抱了回去,“醒了?”
小木抱着許言不肯撒手,許言安撫地拍着小木的背,餘光看見了糖袋子,伸手夠了過來,發現裡面就剩一顆糖了。
自己時間掐的那麼準?在最後一顆糖吃完之前就回來了?
許言輕輕出聲,“那麼想我嗎?”
她放了不少糖,其實她也就離開了三個多小時,按這個速度,小木基本上不間斷地在吃。
但是,為什麼留下一顆?
小木終于擡起了頭,眼裡泛着光,“想。”
他已經是很節省的在吃了,每一顆糖都是一點一點在舌頭化開,再進入肚子裡,根本不敢嚼碎了吃。
許言把額頭貼上小木的,“我也想你。”
小木轉頭去找糖袋子,然後拿出最後一顆糖,放在許言嘴邊,“吃吧。”
許言張口接住糖,甜絲絲的,“剛好還剩一顆嗎?”
小木雙手捏着袋子,慢慢說道,“我吃得很快,糖很快就沒有了。”
聽到這句話,許言吃糖的動作一頓,“那為什麼不吃完?”
“我怕吃完了你還不回來,就再也沒有了。”
小木平淡的聲音,仿佛訴說着很平常的事。
他是怕糖沒有了,自己也不會回來了嗎?
許言覺得口中的糖,甜的發酸,發苦。
這顆糖,是一個希望,如果不吃,那麼他就可以欺騙自己,沒事的,還有一顆,在這一顆還沒吃完之前,她肯定會回來。
如果吃了,留給他的隻是空蕩蕩的糖袋子,裡面沒有希望,隻有填不滿的想念。
許言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壞,她把自己的行為和思想扣在小木的身上,沒有考慮過小木會怎麼想。
她握住小木的手,“對不起,下次不會再這樣讓你一個人了。”
她很感激陳立和李恒毅的建議,不然明天出門可能自己真的會考慮把小木放在家裡。
小木搖搖頭,“沒事的,你回來了。”
許言征求了小木的意見,“明天,我們一起去隔壁鎮,可好?”
小木當然是無條件答應,“好,就我們兩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