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奇怪地看了一眼目暮，理所當然道：“拿到了能緻人于死地的珍貴毒藥，嘗試藥效是很正常的事吧。”

房間裡的氛圍一下子有些沉默。

警察這個職業，比普通人容易遭受危險，也比普通人能接觸更多人心的黑暗。在這種前提下選擇任職，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自我的堅持和正義。

當聽到這種……過于理所當然的“惡意”，并且事實也是如此，很難不讓他們感覺到心寒。

目暮看起來卻很無動于衷。他重複問道：“你是怎麼和他們進行聯絡的？”

“……網絡。”

青年吐了口氣，幹脆從頭開始解釋：“我曾經無意進過一個匿名聊天室，在線人數不多，但總能看見不同的面孔。有次一個賬戶發言說需要一些能無痛死亡、又不影響屍體外貌形象的藥物，我便也趁機提出需要一些緻死速度快的毒藥。藥物是聊天室提供，而那些人……也都是在聊天室裡聯系上的。”

這個過程聽起來有些兒戲，但室内與室外的幾人聽得都很認真。目暮沉吟片刻，“既然是匿名，他們為什麼願意給你地址？”

“不是給我，是聊天室。”青年道，“我們在聊天室内提出了交易。”

……

這之後的内容基本隻是對證詞的重複确認和深入問詢，赤崎雅人覺得沒必要再看，果斷扭頭就走。柯南連忙也跳下椅子，拉着竹下螢追逐上去。

“赤崎先生！”

偵探從鼻腔裡發出懶洋洋的應。

江戶川柯南仰頭，看男人眼裡隔了霧似的灰藍，小心地斟酌詞彙：“……我從其他人那裡，聽說了一些關于您的事情。”

赤崎雅人微微一頓，竹下螢也側過了頭。他們以不同角度望向柯南那張寫滿了好奇的臉 ，又看了看面闆随之激動的讨論。

在那些内容中，對方被描述成了孤身闖入、在警察面前打聽情報的英勇偵探，簡直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柯南問他：“赤崎先生，您是為什麼接受這份委托的？”

赤崎雅人瞥了他一眼。

“你聽說了什麼？”他不客氣地問，“是那些警察覺得不滿，還是又在那裡想當然了？”

聽起來對方确實和警方有些過節。柯南想，面上卻無辜地道：“……隻是聽說您過去也很有名。”

赤崎雅人慢吞吞地眯眼，居高臨下地望着柯南，好像把他内心那點算盤看得清清楚楚。“跟你說了那個警察的事情？你是想知道有關他的情報？”

柯南眨了眨眼。

“我跟他——算了，我跟椎名光希的關系很一般。你認識他的話，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很危險，勸你别被那張臉騙了。”

柯南心道：你之前也是這麼說竹下螢的。

“……可是赤崎先生之前還說，光希哥不可能是兇手？”

“那是事實，和我們之間的關系無關。”赤崎雅人冷冷道，“第一，他不需要這麼麻煩地去綁架一個人，也不會做得這麼明顯和愚蠢。第二，是他告訴我這件事并委托我前來。”

男孩驚了一下，着實沒想到警官先生的不靠譜猜測，竟然還歪打正着了。他覺得有必要從頭梳理，于是壓低聲音：“我聽說……光希哥被，内部通緝了？”

赤崎雅人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柯南本以為對方不清楚這件事，正想解釋清楚，就聽見對方用驚訝的口吻道：“隻是内部通緝？”

“……”

柯南面無表情：現在我相信你們是真的關系不好了。

不對，偵探真的有關系好的對象嗎？

男孩繼續問道：“他做了壞事嗎？”

偵探的語氣變得冷淡，還有一點柯南不能理解的複雜。他注視着江戶川柯南，灰藍色的眼輕微地眨了一眨。

“……他隻是找到了自己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