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ancy也發現了他,笑着喊一聲“寶寶”,大聲問那個男孩:“你也來曼切斯特旅遊?”
那人轉過頭來,一看見Swancy就轉身走了。
Swancy站在月台上,饒有興趣地盯着那個男孩的背影看。我笑着戳戳他手臂說:“原來老司機也有失手的一天。”
他轉過臉對我說:“寶寶我已經在你這裡失過手了呀。”
看我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Swancy沒心沒肺地笑了幾聲,又問我:“老司機是什麼意思?”
一個老司機竟然問我老司機是什麼意思。我肚子裡好笑,拍拍他肩膀說:“中文詞語,用來形容你和Frank這種人,哈哈。哎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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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彙合後一起打車去酒店。酒店是海北選的,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房間特别大,有一個米其林二星餐廳,還有一個寬敞的露天酒吧。
大衛他們喜歡足球,放下行李就去曼聯主場玩,Swancy去市中心購物。我覺得曼切斯特沒什麼意思,和海北窩在房間裡睡午覺。
到晚上去自助餐廳吃飯,我倆去露天酒吧各自點了一杯冰雞尾酒,坐在位子上聊天看風景。
到了八點,每張桌子都燃起燭,昏蒙蒙的燭光攪拌着夜色。我和海北在酒吧坐到半夜,又倚着觀景玻璃接吻膩歪了一會,才一起回房間睡了。
第二天我們幾個吃完早飯,先去了院長門街上面的一家古着店。
那家店是遊行的起點,我們去的時候,門口已經圍着很多準備出發的Gay,個個穿得像花兒一樣五顔六色的。店裡面也有很多人,正在挑遊行的衣服頭飾之類的東西。
我們也走進去挑東西。Swancy換了一套羅馬角鬥士的衣服,頭上是彩虹雞冠帽,下面穿盔甲裙;大衛選了一套漁網連褲襪和紅色高跟鞋;史蒂芬打扮成一個警察;海北戴了一頂橘紅色的爆炸頭假發;我不敢像他們那麼高調,就選了一面彩虹旗在手裡拿着。
我們幾個正準備付款的時候,店門口的鈴叮咚一聲,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又是那個火車上的日本男孩!
他一看見我們,頓時愣了一下。我忙轉頭看Swancy的表情,這哥們也呆了一呆,顯然老外對“緣分”這事沒什麼心理準備。
但他隻呆了兩秒鐘,然後立即綻放出春天般的笑容,朝那個男孩子撲過去。
“嘿寶寶這麼巧!你也來參加遊行嗎?早知道在火車上我們一起走就好了。你是住在曼切斯特嗎,還是專門來這裡遊行的...哔哔哔...”
Swancy各種狗屁話說了一大堆,那男孩子冷冷的也不搭理他。Swancy跟在他屁股後面,用各種日語撩他。
他舔狗的樣子實在太惡心,我和海北都看不下去了,匆匆付了錢到店外面等他。
我們等了一會兒,他們兩出來了。那日本男孩子跟我一樣也挑了一面彩虹旗,Swancy跟在他後面問:“寶寶你是哪個隊伍的?”他不理他往前走。Swancy對他背影喊了一聲:“寶寶一會見!”
有幾個經過的路人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Swancy也毫無察覺,就盯着那個日本男孩的背影笑。
我忍不住對他說:“Swancy,你能不能換一種追求别人的方式?”
Swancy笑着看看我說:“什麼方式?像你伺候Frank那樣?”
我被他怼得說不出話,幹脆不理他讓他自生自滅。
這時街對面走過來四五個臉上塗彩漆的男人,大聲和Swancy, 海北打招呼。海北也招呼他們,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和他們聊了一會天。
聊了一會,他忽然伸出手摟住我的肩膀,給我們相互做介紹。
“這是Bob,Patriona,Alex,Joshwa, Dean, 這是我男朋友張羽。”
我被這幾張彩虹臉搞得臉盲,隻能靠特征分辨。Joshwa留着一頭小辮,Alex有一雙藍眼睛,Bob體型比較胖,其他兩個人實在搞不清楚。
“Hi,”我對這一群彩虹人打招呼。
他們也紛紛跟我招呼,方式各種各樣。其中Alex那雙藍眼睛在我臉上停留的時間稍微有點長,我就對他笑了笑。
他也微微一笑,又轉過臉和海北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
這時有人在街對面吹一聲口哨。Joshwa對海北說:“我們先過去了,一會見。Ciao。”
“Ciao,”海北說。
他們幾個人跟着人流走遠了。我問海北:“你們怎麼都認識?”
海北道:“以前倫敦遊行的時候認識的,他們幾個每年都參加。”
街對面又是一聲口哨。海北捏捏我的手:“叫我們了。我們過去吧。”
我看見街上的人流越來越多,連忙揮幾下旗幟,加入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