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不該相見也見了,錯軌的時空下,我們都是被命運戲弄的囚徒,所以才更應該統一戰線。”
少女傅秋語蹙起眉,不愉快道:“我們的戰線不在一處,強行綁定隻會變得不幸。聽我的,你的當務之急是找個醫生治治戀愛腦,實在不行我可以把我的醫生推薦給你,喝幾副中藥就好了。”
她極力撇清兩人的關系,并且連未來都不想和他有關聯。
祁煜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
他深吸一口氣,“雨丘,難道你以為換了個身份,我們之間的牽絆和虧欠就可以一筆勾銷嗎?”
傅秋語的手瞬間攥緊了衣袖。
她迅速地别開臉,調整自己的表情,并且換了個腿翹二郎腿,假裝自己很淡定。
這家夥怎麼不講武德0讀條起手開大啊!!吓死人了!!
還好她心裡素質強!
傅秋語立刻回道:“說話要講證據,什麼雨丘沙丘的,我不認識。哎呀!難道……”
她很做作地翹起蘭花指掩住嘴唇,用一種‘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的眼神看着他,說道:“這都二零四八年了,我怎麼還能看到替身文學這種上古爛梗?我和你那個‘雨丘’,真的很像嗎?”
她一臉語重心長,聲音都夾得能拉絲了,“小哥哥~你要明白一件事呢~就算長得再像,我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呢~”
祁煜被她這幅陰陽怪氣的樣子給氣笑了,他點點頭,姑且認可她在冷酷無情這方面的戰鬥力,并沒什麼感情地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然而即使冰冷,這依舊是個很美麗的笑容。
祁煜:“我是拿不出證據,但隻要看到你這副欲蓋彌彰裝傻充愣的樣子,我也不需要别的證據了。況且某人就算再想否認,事實不會改變,你知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
傅秋語:……
他的套娃繞口令根本阻止不了她從心底升起的殺意。
是的,該死的,她控制不了自己碎片的嘴。
但這種事,他不能自己知道就好了嗎?現在提出來是想做什麼?找死?想試探一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隻要沒被打死就是心裡有他是吧?
她刀子一樣的眼神刮過來,祁煜攤手擺大爛,一臉的“我就看到了怎麼樣,打死我?”
傅秋語額角爆出幾根青筋,深吸了好幾口氣:“你在挑釁我嗎?”
魯迅說,你永遠無法阻止一個擺大爛的人瘋狂作死。
↑我沒說過這話。——by魯迅
在她的死亡視線下,祁煜的笑容反而從冰冷變得甜蜜,因為陰陽人真的很爽,他夾裡夾氣地說:“這哪裡就是挑釁了呢?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姐姐~你不會聽不得真話吧?”
傅秋語黑人問号:“你叫我什麼???”
祁煜面上笑靥如花,心裡氣得要死,更是委屈得要死。
祁煜:“從前我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你,直到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又換了個身份出現,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其實雨丘是假名,傅秋語才是你的真名吧?”
“真正的傅秋語并不喜歡我,所以和我在一起的雨丘是……”
“是真的!”傅秋語猛地打斷了他。
毫不猶豫,沒有經過任何思考。
她臉色冷得像冰,眼眸深處中卻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寂靜的,炙熱的,如冰湖上的烈焰。
孤獨是田野上的草垛,是河畔的垂柳,是撕碎的畫冊,是少女的失望,是實驗室的儀器和記錄表,是每一個沉默而痛苦的日常。
在孤獨的時光裡,時間變為了一把無情的手術刀,将她心中所有的柔軟一分一分地切下,直到這顆心變得冰冷、麻木、尖刻。
傅秋語:“這個世界是真的,你是真的,所以……雨丘是真的,你們之間的愛和牽絆是真的……我才是假的。”
當虛假的遊戲變為真實世界,虛拟戀人成為現實,虛拟的自己也變成現實……那麼真正的傅秋語,永遠在迷茫、憤怒、憎恨的傅秋語,永遠無法學會愛、感知愛的傅秋語……對于祁煜來說,就沒必要是真的了。
傅秋語:“你為什麼……非要揪着我不放?雨丘不好嗎?一個身體健康,活潑開朗,心地善良,樂于助人的女孩,沒有人不喜歡吧?”
“最重要的是她還會永遠保護你愛護你,包容你小脾氣,任由你撒嬌,把你的每件事放心裡,還神經大條不需要你廢太多心思照顧,更不用擔心被她看穿你的心思,這是多麼完美,多麼适合你的伴侶啊,這不好嗎?”
“糾結我有什麼用?這具空洞的軀殼裡隻有恨,沒有愛,給不了你想要的,雨丘能做到的我通通做不到。我可以幫你把她找回來,但我永遠不是她,你聽明白了嗎?能理解我的意思嗎?之後可以不要再煩我了吧!”
……終于都說出來了。
傅秋語捏了捏眉心。
所以說為什麼會是她穿越?深空那麼多真心喜歡男主們的玩家,偏偏讓她這種沒有心肝的人穿越,這簡直是命運的究極嘲諷。
或許這個時候她應該難過?
因為她終于說出來了,終于讓他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了。劃清界線後,他們就是陌生人,祁煜說不定以後還會用厭惡的眼神看着她。
對對,就像那個替身文學裡發現白月光爛掉了的腦癱男主一樣,哈哈哈哈哈哈!!!
哦……她一定是瘋了。
因為她一點不難過,她很想笑,想大笑,因為太想笑了,以至于手在激動的心緒下控制不住地顫抖。
因為啊——既然攤牌了,她以後就可以不用辛苦地裝來裝去,因為太他媽累了!他的步步緊逼都快讓她精神衰弱了!她一個臭屌絲裝了這麼久的正經人容易嗎?就應該找這個半年隻發了一次工資的雇主要她的精神損失費!
哦,如果當場笑出來,祁煜會不會覺得她是傻逼,從而覺得是自己誤判了?
祁煜全程都很冷靜,她那近似宣洩般的話語根本影響不了他的思緒,因為他知道,她是在故意捅他肺管子,目的是想幹擾他的判斷。
這招對他沒用。
牌都已經攤到這份上了,覆水難收。
表面的平和已經維持不下去,但就這麼宣判死刑他決不甘心。他和傅秋語一樣,都是那種很自我的人,在沒有拿到自己要的答案前他絕不罷休。
祁煜從她的幹擾項中精準找到了自己的重點,并打出自己的牌。
他問:“完美伴侶……就像,我一直以來在你眼中的那樣嗎?我在你眼中,是假的……對嗎?”
在所有的回答裡,祁煜選擇了最讓人後背一涼的那種。
傅秋語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