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站在海邊,看着那邊僵持住的戰局,不自覺地做出一個少女祈禱中的姿勢。
但是手裡攥着錘子,嘴裡罵罵咧咧:“你爹個蛋,這鳥東西怎麼動作這麼快?……祁煜這貨是不是在劃水?放火啊!打弱點啊!秋語都被打到好幾次了!你到底守護了個什麼啊!你丫攻擊間隔這麼長沒吃飯嗎我往車裡偷塞了一整隻燒雞呢雞也沒了白給你吃了你個沒用的家夥!!”
她在這兒跳腳着腳罵,根本沒心思幹活。
“燒雞?”剛舉起錘子準備釘木頭的德雷克擡頭:“啊,原來是你放的嗎?……被我吃了。”
昭昭:“……”
她用死魚眼看德雷克,然後給了路過當苦力的齊格一錘子,“都怪你啊!!”
齊格:“不是,又關我什麼事?臭丫頭你不要給我哇哇叫,雖然我現在是身不由己但你也不要太得意忘形,等老子擺脫了控制我就——”
啪!
垂在齊格身後裝死的花藤忽然扳起來抽了他一嘴巴,他胸口那朵還在活動的玫瑰告訴他,它現在就是他親爹,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它的控制下。
在它眼皮底下罵它的朋友,找抽。
有人撐腰就是豪橫,昭昭立刻挺直腰杆指着齊格嘲諷:“好笑真好笑,我以為狗子都是不會做夢的,都到這份上了還以為自己能跑得掉啊?”
陳教授放下了紙筆。
他修改了小語的手稿上的幾處結構,把結構更簡化了一些,他擡頭對昭昭說:“你就别罵天罵地了,你再着急也隻能幹瞪眼,過來幫我遞工具。”
昭昭:“知道了——”
她啐了齊格一口,然後跑過來打雜。
她的專業和工作都是金融領域,專業不對口完全看不懂小語的手稿。
但因為以前昭昭經常看秋語自己組裝拆解一些機械,跟着認識了不少工具,所以陳教授讓她拿什麼她都能反應上來。
她的肩頭停着一隻藍蝴蝶,那就是一直跟着祁煜的那隻,三個碎片現在都騰不出手顧這邊,它隻好離開祁煜保護這邊人員的安全。
德雷克:“你和你朋友性格還差挺多的。”
昭昭警覺:“什麼意思?你在說我兇嗎?”
德雷克汗流浃背:“……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迅速轉移話題,“不過真奇怪啊,你們是怎麼從監獄裡逃出來的?雖然這個空間是假的,但設置的關卡還挺嚴格……”
昭昭摸下巴:“我們又和别人不一樣,我們知道自己不是人,當然就可以不以人的樣子出來。”
德雷克:“所以你們……?”
昭昭:“變成了你們車底的兩坨V.E污染塊。”
德雷克:“……啊?還可以這麼玩?那你們是打算跟着我們一起出去嗎?壞了,也不知道你們出去後會不會受歧視,我想想……”
昭昭低頭在工具堆裡找螺絲刀,回道:“别想了,幹你的活兒去。我們兩個隻能在這個空間裡存活,把你們送出去,我們滴任務就結束嘞!”
*
在度過漫長的三分鐘後,小語那邊的大工程終于建造完畢。
衆所周知,大海雖然深但不是沒有底,這片海的引力再強,也不能把東西拽到地心裡去,況且這片空間沒有地心。
既然有底,那就一層一層往上壘,總能探出海面。小語就這樣在海中填出了六根擎天巨柱,和六根定海神針似的往海中一杵。
小語站在石柱頂端對着天空大喊:“噩夢!動手!祁煜——動手!!”
她的聲音傳得很遠,可以清晰地被打得焦頭爛額的兩人聽到。
祁煜收到指令,靈活地躲開彩月的攻擊,傾盡全力對着晶石奮力一擊——
十道彩月瞬間熄滅,熾天使的動作僵在空中,被追着打了三分鐘也暗中蓄了三分鐘力的噩夢猛地回頭,無數花藤如同鋼絲繩索那樣擰成一股又一股,狠狠甩向熾天使。
六股花繩套住它的脖子、翅膀、身體、蛇尾,随後她将其中兩股甩向大海,分别卡在了其中兩根柱子的槽口中。
噩夢:“給老娘滾過去!”
繩子迅速收縮,這股力道加上機關的力矩放大,花藤拽着像山一樣的熾天使就飛向了大海。
硬拼是拼不過的,根本拼不過,熾天使在她們主場的空間裡都有這麼強悍的實力,根本無法想象把它放出去,面對它的全盛狀态是什麼概念。
所以它必須被困在這裡。